砰!砰砰!
连续三声枪响,江南洲码头骚动的人群陡然安静了下来,旋即抱头鼠窜,乱做了一团。
然而很快,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慌乱的人群又逐渐平静。
“我是‘岭青团’团长赖坚毅!!!”
“诸位阿伯想要食饭!听我讲!!”
大喇叭是用电的,武汉的高级货,声音堪比高音风笛,整个码头乌央乌央的人群,就像是突然魔怔的一窝蚂蚁,就这么站定在那里。
然而赖坚毅下一句话,却是让人群更加的安稳。
“谁要是再闹事,就是跟我‘岭青团’作对!”
身材依然有些胖大的赖坚毅,踩着一双牛皮长筒靴,兜帽是个钢盔,散着红缨。
“个扑街绝对唬……”
砰!
那个声音还没有吼完,旁边就有人直接给他脑袋一枪。
嗤!!!!
血洞往外飞快地喷射血水,尸体还在抽搐,就像是痉挛,但是很快终于一动不动。
开枪的人直接淡定道:“我紫金镇来的,赖团长的人。”
紧接着赖坚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想要闹事的,够胆出声喽,看看你身边有没有我的人。”
“现在大家没话说了?”
“没话说轮到我说了,不会再有人扇阴风想要点火了吧?”
赖坚毅的生意逐渐“慵懒”,不多时,他直接用官话道,“这批粮食,的的确确是救济粮,也的的确确是专供南昌、豫章两地的。”
听到这消息,人群又是嘈杂起来。
但这一回,却没有人鼓噪。
气氛非常的诡异,广州本地的军警都是没有想到,押送粮食的人,居然是“岭南青年团”的赖坚毅。
他怎么敢现身的?
“不过,我收到指示,如果岭南本地同样急需粮食救援,按照五十万数量估算困难群众,按照每人每天一斤的量来维持最低生存保障。未来六十天,除非秋冬刮台风!否则,南海各省、各道、各羁縻州,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粮船运抵广州!”
“除此之外,各类海产品也会运抵广州港,六十天之后,救济停止。”
“同时,根据‘劳人党’中央的最高指示,本次救济粮,同样总计一百一十万斤,沿途损失二十余万斤,剩余八十万有余,截留三十万斤存于广州港内江南洲食品仓库。”
“本次三十万斤救济粮,优先救援失业、无住房多口之家。”
赖坚毅的声音并不高亢,但是码头上的人群,神色非常的复杂。
要说多……差了点意思;要说少……够了。
只是和想要食物的人不同,本地军警也是一阵骚动,有个高级军官持枪出来,站在码头上,朝着高处站在船舷边上的赖坚毅吼道:“赖坚毅!你是戴罪之……”
“我是‘劳人党’紫金镇支部成员!”
“按照联合公报,我同样是‘岭南兴唐同盟’的成员!你有什么话,不用跟我说!跟我上级领导,也就是王委员长说!”
“你……”
“扑街!叼尼玛臭嗨!啐!”
一阵风,竟是好巧不巧,把赖坚毅的这口痰,甩在了军官的头上。
“我要你死啊!!!!”
“冯复都不敢让我死,你个叼毛唬我?!”
赖坚毅也不去看他,直接拿起话筒,喝问道:“关于救济粮的分配,我不是跟你们商量,这是通知。同时,王委员长的决定,我本人是坚决反对的。现在最需要粮食的,是南昌、豫章,而不是广州。”
“‘岭南护国委员会’不是死人!你们也不是死人!你们要吃的,是你们的事情,是岭南省省府的事情,是洛阳中央政府的事情,就不是王委员长的事情!于情于理,我都坚决反对!但是,这是最高指示,我‘岭青团’团长赖坚毅,坚决执行!”
人群再次沉默,当仅剩的理性回归之后,对错总能分辨。
赖坚毅的话,绝对是有礼有节。
而此时,几辆汽车停靠在了江南洲码头的岗亭口,车上的人没有下来。
车内,一人额头上青筋爆出:“他妈的,哪里冒出来的人?!真是一群废物,连这样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主任,此事……是不是尽快通知老板?”
“唉……真是没想到,姓王的居然在岭南还有暗子。多算胜,少算不胜,古人诚不欺我!”
“这个赖坚毅,应该就是策划……”
“行了,这种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多说。这一次,是我们棋差一着,不过不要紧,姓王的要做大善人,就让他去做。”
“主任,您是另有安排?”
“原本也没想过到这一步,但是赖坚毅的出现,我们再推一把就是。”
说着,此人向后靠着车座,“不是要开通‘武广线’吗?我们开通了。不是要做大善人吗?我们拍手叫好!南昌几十万能养活,赣南几十万你还能养活,岭北再加十几万,广州再加几十万,不够再加。火车不烧油,车厢塞不下几头猪,塞几个人怕什么?”
“……”
“我就不信姓王的真是神通广大,一个小小的湘东,你能养活多少人?等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