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有薇拿着钥匙和手机下了车,大楼门口的张珊迎向她,身上有酒气,乐有薇问:“你喝了酒?”
张珊说雇主家请吃火锅,喝了几杯啤酒,乐有薇没多想:“香炉照片呢?”
张珊紧紧抱着包,左右看看,压低声:“刚在保安跟前没多说,我把香炉带来了,上你办公室吧,你鉴定鉴定。香炉一般值多少钱?”
“要看货品才知道,几千到十几万都有。”乐有薇留了个心眼,根据张珊的描述,掏手机查图片,“我找找资料,你先看看行情。”
电梯里,张珊凑近看各式各样的宣德香炉照片,乐有薇发现她近视:“不急,等下开电脑给你看。”
晚上九点,整层楼都没人了,乐有薇掏钥匙开门。身后走廊上,张帆大步跑来,张珊说:“哥,乐小姐说,能卖十几万!”
乐有薇讶异,张珊在电话里可没说张帆也来了。张帆跑到跟前,酒气浓重,乐有薇忽觉不妙,整个人已被张珊推进门里,张帆也闪身进来,一手捂住她的嘴,一脚把门踢上。
仓促间,乐有薇用胳膊肘摁开了灯,光明大作。张帆怒喝:“关灯!”
张珊立即关灯,乐有薇对着张帆就是一拳,砸在他右眼眶,张帆吃痛捂眼,乐有薇趁机大喊:“救命——”
张珊扑过来捂她嘴,乐有薇薅着她头发往墙上撞,张珊疼得松开手。乐有薇腾出一只手解锁手机,想拨110,可还没拨出,就被张帆发现,劈手躲过,狠摔在地。
手机摔裂,自动关机,乐有薇再次喊:“救命,救命——”
张帆惊怒地掐住她脖子,乐有薇被掐得连连咳嗽。办公室在四楼,路灯光照进来,她挣得面色发青,张珊心惊肉跳:“哥,别搞出人命了。”
张帆从裤兜抓出一只劳保口罩,捏着乐有薇下巴,塞进她嘴里。乐有薇一边挣着,一边用高跟鞋踩在张帆脚上,张帆龇牙咧嘴,一耳光扇去:“再反抗别怪我不客气!”
张珊从包里掏出一卷麻绳,把乐有薇双手捆了个结实。乐有薇口中唔唔作声,盯着张帆不放,脚下蹬掉了高跟鞋,赤足踩在地板上。
春拍是一年里的盛事,现下已举办了几场,不像筹备期,忙得天天加班,这个时间,叫天天不应。乐有薇身子矮下去,头一低,张帆死死摁她,她往上一窜,头顶撞到张帆下巴,趁张帆揉下巴,她扭过脸,借助墙上的挂包钩,猛蹭几下,口罩被勾出,她怒视张珊:“我保证不喊,但你们把话说清楚!”
张珊和张帆不说话,一齐摁住她。乐有薇动弹不得,左上腹猛然疼了起来,头也在疼,她索性不反抗了,判断出不是脑瘤作祟,而是胆囊炎,她镇定下来,冷着脸道:“想要多少钱?”
张珊把包往桌上一顿,里面的香炉发出沉重的响声:“你买了!一口价,二十万!”
乐有薇不用看也已明白,“雇主委托找人鉴定香炉”是张珊的幌子,这对兄妹是来讹诈她的,她大意了,怒道:“二十万不是小数字,我死也要死个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珊暴跳如雷:“齐染的画,卖了五十万!”
乐有薇愣住:“《秋意浓》又上拍了?”
张帆怒吼,酒气直喷到她脸上:“晚上刚拍走!”
张珊面孔扭曲,喝道:“你让我们少赚了四十万!四十万啊!”
眼前亏不吃,但一定要秋后算账。乐有薇眉头皱起来:“手机被你摔坏了,我开电脑转账给你们。”
兄妹俩押着她走到工位,比起恐惧,乐有薇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气今天穿的是紧绷的西装裙,腿上发不了力,施展不开。张帆仗着酒意有几分蛮劲,但她练过几年自由搏击,若是平时,未必没有胜算。
张珊摁开电脑,乐有薇说:“你解开我的手,把银行卡号给我。男的去把灯打开,不然我输错转账密码就麻烦了。”
张帆早有准备,把银行卡塞给她,跑到门边开灯。张珊低头解着乐有薇手上的绳索,乐有薇抓过鼠标,在电脑上操作,大声道:“我银行卡转账有限额,先转五万。”
张帆开了灯,怒吼:“二十万!”
乐有薇换成发着抖的语气:“已经转给你们五万了,马上就到账。我换张卡再转,你要钱,别要命,求你们了!”
张帆信不过她,迅速跑回来捆她的双脚。乐有薇穿的是制服裙,一双腿白生生,他吞着口水,把手搭上来,乐有薇又踢又踹,张珊整个人压到她身上,拼命按住她。
两个女人在缠斗,张帆闷头把乐有薇一只脚捆在办公桌腿上,在极度的气恼里,乐有薇忽然想起了初三年级的情景。
中考在即,乐有薇和郑好每天都起很早去上自习。有天走过一条僻静巷子,几个男人冲出来猥亵她俩。万幸当天有领导要来视察,环卫工人比往常起得早,两人才逃过一劫。那之后,乐有薇从牙缝里省了钱,报了自由搏击课程。
多年后,又回到那个晦暗的清晨。
张帆捞过一只椅子,把乐有薇另一只脚也绑住了。乐有薇抓起桌上的水杯砸他的头,被张珊扯开:“哥,说好了先办正事!”
“先”字一出,乐有薇大怒。张帆不是见色起心,他是蓄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