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栀随着上夷坐着马车来了边陲小镇,这儿静的就连剥毛豆落筐的声音都簌簌可听。南栀落脚到一座外表寒碜的木屋,支开门,外面只见穿街而过的灵车。
狂暴大雨喷渤而下,她的眼皮儿垂下,未有挫败,却皆是感叹,反复浅斟低歌那般,给不起眼的木质方圆也添了灵魂。
她抖了衣袖,在带的行囊中翻出一包竹叶青,用热水烫洗了瓷壶,打门外院落拾了几根干木头,引火点燃,加入鲜菊花熬煮竹叶青茶,连这粗犷不知精妙的乡村小屋也成了佳穴幽舍。
“朝贵女,孤此次出行并未告知他人,只能借用一下你的侯女身份,你且受累,替孤打探一番了!”上夷歪躺着,双眸仍旧是勾魂的色彩。
“朝家侯女,又是孤亲自挑拣的贵女,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呢?”未待南栀发表意见,上夷直直堵了她的其他想法。
其实南栀对于“皇庄”并没有过多了解,但是现如今只能紧着头皮上了。
一早儿,南栀就去了当地的一个大户,只见门口匆忙行过一辆暗黑色灵车,帷幔飘逸,当家的没了,南栀被引去偏房住了几晚。
“小姐,我在这儿待着倒是瘆得慌,昨个今个三辆灵车呢,倒是没了多少人?我私下问了伙计,他倒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看啊是入邪了!”古刹在旁悄悄说道。
南栀在床上侧躺着,却听见屋外好大的动静,“来人呐,来人,老夫人被人杀了!”不一会儿,屋外灯火通明。她披了衣服出去,“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却是头也不回,叫几个小厮把她的双手捆起来一并南栀的其他人送去了官府。“青天大老爷!可得为我们老夫人做主啊。”管家跪在堂下大声喊道。
古刹嚷道:“你要报官就去,为什么把我们绑来?”管家磕了几个响头,对县太爷说:“她们一来的时候,我们府就没了老爷,今个居然老夫人又被利器所杀,她们绝对逃不了干系。”
古刹愠怒而回:“你这强词夺理的,我们又没杀你老夫人的动机,何苦把我们扯上关系。”南栀却开口道:“错了,我们有杀她的动机。”古刹一怔,“小姐,你怕不是吓傻了?”
南栀轻蔑一笑,“我知道老爷的死与皇家有关系,前些日子,他把历年的帐算清了去往东宫,被储君大人一顿臭骂,还挨了鞭子,这是其一。第二,储君大人要我来收税就是因为知道老爷羞愤难忍而大病一场。其三,我不便说。”
“小姐,您这些根本就不算,和老夫人有何干系?”管家立马直了身。
“这会我就不隐瞒了,其实一时没做好被储君责骂也不足为奇,但是朝二房少爷朝不屈看上了我家小姐,仗着朝老爷的权势硬是把小姐奸污了还没有名分。”管家说得声音颤抖。
“根本不是朝小姐说的那么轻快,老爷身体本就不好,再以小姐不堪受辱投湖自尽这一事件一刺激,自然往生极乐。老夫人差人告了多少次朝家,都被拦下,而朝家为了掩盖罪行自然要杀人灭口!”
南栀摸了摸耳朵,心想储君要她来果然是事出有因呀。
她轻呵,“可是您这说法还有错,你说差人告了多次,可是为什么次次失败,而我们一来,你就一次成功,未免太奇怪了,我见朝堂上的太爷对我们可没有包庇之意。再者,我说有动机可不代表就是我们杀了她。”
仵作验完尸体,跪在地上回话:“我们先排除自杀,自杀者若系使用锐器自杀致死,手上多留有血迹,且手所到达的地方为前方胸腹部等部位,而非后背,死者喉咙和胃没有发黑发黄等迹象,排除死前吃了毒药。但是,胃里沉积了药水,这是安定心神的药水。”
南栀掸了掸衣袖起身说道:“听管家说她平日里还礼佛参拜,忌荤腥,多吃素,更让我笃定是他杀,因为老夫人既然如此的养生,即使一时想不开,也不必要在祠堂结果自己性命。又因为喝了安神的药剂,所以没有搏斗的痕迹,杀掉你们老夫人很容易。”
管家听完一跃而起,太爷的惊堂木狠狠拍下,他才又安安分分跪坐好。
哆嗦着:“种种都指向你们,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南栀轻蔑一笑:“我不知道为何仵作要偷瞒消息,有一条,就是老夫人已经去世超过十二个时辰,而我们才到了四五个时辰,而且朝二房与大房素来没有那么亲热,这动机也是偏颇了。”
“有一种花叫做紫尖茉莉,夫人身上就有这种香味,夫人平日里薰衣服都用什么?”南栀一字一句道。
管家回:“夫人只焚礼佛的祭拜之香,从未有什么紫茉莉。”南栀支着肘,“那可就奇怪了。”南栀眼中露出狡黠之色,抱拳:“请太爷明察!”
管家立刻:“我们老夫人那还少了几百两银子和几个金质珠花,前日子里老夫人还和我嘟囔呢!”
南栀笑道;“这就对了,先别说时间,就是我与你们一众全无干系,你们的居所外表如此寒碜,我自是不屑,怎的会探囊取物?而偷天换日的勾当,你们倒是喜欢得紧。”
这时候来了几个官样打扮的人,太爷听来人的几句话,就说:“控告无效,无罪释放朝氏。”
南栀挥了挥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