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阵马嘶声将四人惊醒。屋中篝火仍旺,四人四下张望,正纳闷为何马儿嘶叫,只见屋门口现出一道黑影来。
那黑影桀桀怪笑,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单刀,向四人走来,正是白天遇见的那个黑衣人。
四人大吃一惊,立刻抓住身边的兵刃,从地上跳起,紧紧盯着黑衣人。
火光的掩映中,那黑衣人目呈凶光,脸上的刀疤更显狰狞,这时一步一步走过来道:“原本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这下还要费点手脚了。”
林元武这时壮着胆子高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可与你没什么深仇大恨,再说,咱们‘林家堡’也不是好惹的。”
白天的时候,黑衣人显露的刀法已着实让四人害怕,虽然此刻他壮着胆子,但黑衣人如此凶恶,他心中完全没底。
果然,那黑衣人这时冷冷一笑,说道:“‘林家堡’算得了什么,谁让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先前要不是有事碍着,早送你们上西天了。”
林元武心中迷惑,正要再问,黑衣人倏地已持刀向他劈来,他后背没了竹篓的负累,这一刀比白天的短刀更快更锐利。林元武大骇,瞧着飞来的刀尖,紧紧握住剑柄,将剑挡在身前。
黑衣人刀尖快要刺到林元武身前时,刀锋突转,晃过剑身,接连又向余下三人削去。
三人武功更逊,尤其是林剑杰还受了伤,眼见刀锋来势极快,哪敢抵挡,连忙往后退走。
黑衣人单刀收回,又朝林元武左边砍来,林元武持剑向左斜挡,哪知黑衣人单刀在半空中转了个弯,转到林元武右边。林元武根本闪躲不及,右边腰身顿时中刀,他奋起全力使剑向黑衣人劈去,黑衣人轻巧一跳,便已跳开。
这一招与白天是同样的路数,一下又伤着一人,四人惊慌不已。黑衣人这时桀桀怪笑起来,提着刀,一刀便向林仙儿劈去。
眼见情势危急,林元武忍住刀伤,便要提剑刺过去解围。
“着!”
这时,突听一声沉闷的震吼响起,接着又听噗地一声,那黑衣人的身形突然定住,胸前露出一个枪头,枪头上漉漉地滴着鲜血,黑衣人身后这时杵着一人,却不知那人从何而来,只见他只手握着一柄长枪,那长枪枪身自黑衣人背后透胸而过。
这一切只发生在顷刻之间,黑衣人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他睁大了眼睛,喉咙咕噜两下,嘴里也涌出一股鲜血来,歪下头一动不动。
眼见黑衣人瞬间毙命,四人一时间吓得不轻,林仙儿更是吓得尖叫起来。
这时黑衣人身后那人不知如何作势,手中长枪倏地一下已从黑衣人胸口抽回,在空中挽了个枪花,一下子收到背后。
黑衣人胸前留出一个黑窟窿,血汩汩往外流,尸身霎时跌到地上。四人心里直打颤,这时朝那人仔细瞧过去,只见他身形骁健,双臂奇长,面色颇是硬朗,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
林元武躬身朝那人拱起手,声音颤抖道:“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
那人也不理会,朝着倒在地上黑衣人喃喃自语道:“追了你二天一夜,终于给我追到了。”
林元武这时又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那人似充耳不闻,走到那黑衣人跟前,在尸身上翻来覆去摸了一遍,口中道:“可惜了。”
这时旁边的林剑杰仔细瞧着那人,但见他后背的长枪,通体金黄,再看他奇长的双臂,不禁想到江湖传闻,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说道:“恩公莫非就是‘金枪门’的贺烨贺大侠。”
这时那人才抬眼道:“正是。”
四人闻言顿时忍不住惊讶大叫,纷纷朝那人鞠躬,这时林元武又恭敬道:“原来是‘金枪门’的贺大侠,多谢贺大侠刚才出手相救。”
“金枪门”第一高手贺烨之名在江湖上早已如雷贯耳,荆州武林中,“金枪门”号称枪门第一,与“江陵剑派”鼎足而立,而这贺烨更是“金枪门”第一高手,江湖传说,他的武功已胜过“金枪门”的掌门,他的师父谢正奇,更有人说,他的武功,已是荆州武林第一。
四人即是紧张,又有些兴奋,这时林仙儿眼尖,瞧见贺烨身上衣物还是湿的,忙脆声道:“贺大侠身上衣物未干,要不在这火堆边烘一烘,一会儿就干了。”
她说完突地脸上一红,贺烨闻言向她瞧去,不由多停留了几眼,却道:“这贼人狡猾,被我追踪了两天一晚,抢先过了河,还将船家打伤,哼哼,以为没了船渡河我就追不到他……。”
他说完向黑衣人尸体瞧去一眼,这才向四人道:“这贼人为何要追杀你们?”
四人忙向贺烨述说白天之事,贺烨听完抬头思索片刻道:“那小孩生死未卜,耽搁不得。”
他转身便走,林仙儿呃了一声,正要说话,贺烨已大步行出屋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晚境遇惊魂,黑衣人尸身就落在旁边,四人早已没了睡意,直待天边露出鱼肚白,才七手八脚找了处地方,将黑衣人草草埋了。
四人赶紧上路,向南走了约莫三个多时辰,终于抵达江陵城。
这一日已是下午,四人来到“江陵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