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沿着坡道向下追过去,不一刻,已追到黑衣人身后不远,那黑衣人本已停下飞奔的脚步,这时见有人追来,便回头张望,向四人冷冷地扫来一眼,转头又跑,那三哥大叫道:“泼贼,你无故伤人,下手毒辣,今日遇到我们‘林家堡’的人,算你倒霉,今日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那黑衣人这时突然转过身,朝着四人阴恻恻怪笑,口中道:“‘林家堡’,算什么东西?要是再追,杀了你们。”说完转身向前疾奔。
他说到“杀了你们”时,“杀”字陡然变重,四个字快速落下,语气也陡转,冷冰冰如截铁,眼神里透着寒意,好似四人已是他手中待宰的羔羊,毫无抵挡之力,必任他宰割一般。四人追得热血上头,自然恐吓不住。
那黑衣人一下子奔行极快,将四人甩开一大截,少女虽然骑着马,却也不敢一个人追得太近。
四人紧追不放,那黑衣人初始跑得极快,跑了一阵,渐渐也慢了下来,不时回头。又追一阵,黑衣人朝着一片茂密的树林跑去,不久,便没入树林中。
四人迟疑片刻,那三哥道:“那贼子气力已衰,后面又背着个小孩,应该跑不了多远,咱们追过去,不能白费了力气,传出去让人笑话,坠了咱‘林家堡’的名头。”
原来这四人都是“林家堡”的子弟,那三哥名叫林元武,是“林家堡”宗家嫡系子弟,那少女乃是“林家堡”堡主之女,名叫林仙儿,家中排行第七,故“林家堡”子弟都称她为七妹或七姐,另外二人是“林家堡”的旁系子弟,那个身形精瘦的青年就是林剑杰,另一人名叫林展鹏,都是“林家堡”年轻一代中较出色的弟子。
四人跟着进了树林,那黑衣人这时跑得并不甚快,始终与四人隔着约莫百余步的距离。五人在树林里奔行了数刻,树木越来越深,前面被一片荆棘挡住。
黑衣人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望向四人,这时四人已赶上前来,将他围住,林元武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黑衣人嘿嘿冷笑一声,这时林元武又道:“泼贼,你背后那小孩,是不是你偷来的?”
黑衣人闻言陡然抬头,眼神凌厉异常,阴沉沉道:“多管闲事,不知死活。”
他摘下斗笠,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面色阴恶地扫向四人,只见他额头、脸颊处横七竖八地刻着数个刀疤,疤口横肉外翻,甚是可怖,望之直令人心中冒寒气。
四人见了自是心惊,纷纷拔出身上兵刃,这时那黑衣人突然侧身一闪,他身形迅疾,一下子闪出丈余远,手中短刀直朝旁边林仙儿的脸面削去。
黑衣人身手实在快疾,出手又突然,林仙儿心中慌乱,不敢接招,连连后退,另三人更是大惊,齐齐呼喝,手中兵刃纷纷朝黑衣人招呼过去。
黑衣人突然冷笑一声,削向林仙儿的手中短刀一下子收了回来,陡然转身,随即身形一晃,晃到离他最近的林剑杰身前,短刀往左一撩,将林剑杰手上长剑磕开,露出胸前空挡,他短刀又往右一划,林剑杰仍是前冲的姿势,根本收势不及,刹那间胸前给短刀划开一道口子。
林剑杰惊叫一声,捂住伤口往后直退,余下三人大是惊慌,竟呆了一呆,不敢再盲攻,连忙收起兵刃护住身前。
那黑衣人一招得手,更是阴恻恻大笑,笑完突然出手,向林元武刺去。
林元武虽然心中惊慌,但他自小练武勤奋,“林家剑法”练得纯熟,这时手中剑谨守门户,黑衣人虽然刀法迅捷,终是给他挡住。
黑衣人一招不中,身形一转,手中短刀又向林仙儿和林展鹏二人施下杀手,二人使全力挥舞兵刃,将短刀挡住,同时心中也惊出一身冷汗。
三人堪堪挡住那黑衣的短刀,黑衣人只身形稍歇,又暴起袭来,向三人频下杀手,一番迅捷的身影在三人身前突来突去,三人不禁大汗淋漓,在这万分凶险当中,竟给他们挡了下来。
黑衣人一连迅疾攻了八九刀,见三人挡下,突地将刀一收,拾起地上的斗笠戴在头上,转身便跑。
三人大感惊异,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赶紧将受伤的林剑杰扶上马背,往黑衣人相反的方向快速行出树林。
四人一路默默不语,刚才凶险异常,那黑衣人出刀的角度实在迅捷诡异,与他们平常所练的招法路数大不相同,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侥幸,行侠仗义的话自是不敢再说。
四人行了好一阵,自觉已走出树林很远,这才将林剑杰扶下马来,仔细查看。
林剑杰的胸前被划开一道半寸的伤口,幸好没有伤及要害,三人将他胸前伤口包扎一番,又将他扶上马背。
四人朝南行了许久,这时,天色已近黄昏,估计前往江陵城的路程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四人不禁甚感沮丧,与黑衣人的打斗已令三人疲敝不已,再加上一人受伤,寻常需两个时辰的路程这时只怕要加倍久远,这一路都要在漆黑的夜晚中度过了。
正烦恼间,前面不远处出现一座不大的村庄,四人大喜,走近一看,面前是一处破败的祠堂,整个村庄到处都是火烧的痕迹,已无人居住。
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四人也顾不得许多,走进祠堂的大厅,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