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淡黄色身影飞快闪到那醉汉面前,身形如风,那人左手拿着折扇反在背后,右臂单手瞬间连劈带打,噗噗几下将那醉汉身躯打中,动作潇洒至极。
那醉汉吃痛,立刻松开李文成,向那人道:“阁下是哪位?这人偷了我的银子,你为什么多管闲事要帮他?”
那人道:“在下‘神剑门’韦廷玉,阁下又是哪位?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阁下为何出手如此毒辣?”
那醉汉这时全无醉色,往围观的人群中瞧了几眼,突地转身便走,他一走,旁边围观的几人,还有那在一旁与秦熳交手的那人也跟着跑开。
秦熳眼见李文成身上受伤,心中早已大急,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这时那韦廷玉道:“秦师妹,这位师弟胳膊骨折,只怕伤得不轻。”
秦熳心中焦急,恨恨地道:“那恶贼出手如此狠辣,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这时李文成右臂剧痛,脑袋一阵发麻,只感眼前恍恍惚惚,他定了定神,向秦熳道:“师姐,我没事,别担心。”
说罢又朝救他的那人望去,原来是刚才在灯会上遇到的那位翩翩公子,他刚想抱拳感谢,只觉右臂肩骨处又是一阵钻心地痛,整个手臂似乎都要断掉,全无支使感。
他痛得额头冒汗,咬咬牙,忍住痛向那韦廷玉道:“在下李文成,多谢韦公子相救。”
韦廷玉微微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熳将李文成轻轻扶住,二人刚走两步,李文成已痛得呲呲地叫,肩骨的刺痛拉扯着他左半边的身子骨,根本无法行走,秦熳急得直跺脚,这时便听韦廷玉道:“糟糕了,这位师弟伤得太重,牵动了筋络,只怕一时半会无法走路,你们在这稍等,我去找些人来。”
他说完便与那黑衣女子快步离去,过了良久,便见一大群人朝这边奔来,当先一人大叫道:“怎么了?文成,是谁伤了你?”
来人正是杜琮,后面跟来的全是“江陵剑派”的弟子。此时李文成已痛得只能低声细语,杜琮不及细问,找来一支担架,与几个师兄弟合力将李文成抬到城里的大夫家医治。
李文成右臂肩骨处严重脱臼撕裂,大夫将他骨骼复位,敷了些药膏,再用木板固定住,嘱咐他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待医治完毕,已是半夜时分,杜琮又与几个师兄弟一路将李文成抬回“青松别院”。
不出一日,杜琮便已查清动手将李文成打伤的那醉汉名叫吴聪岩,人送绰号“虎头枪”,已是荆州武林中一位成名的枪客。
那吴聪岩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李文成打得重伤,这已不是一般的江湖小纠葛,虽然李文成只是“江陵剑派”里一名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但事关“江陵剑派”在江湖上的颜面。
掌剑王剑松已放出话来,三日之内,吴聪岩必须亲自来“青松别院”将此事说个清楚,否则,在这荆州武林之中,从此再无“虎头枪”吴聪岩的立足之地。
到了第三日,那吴聪岩果然亲自前来“青松别院”赔礼谢罪,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五虎门”和“林家堡”的几位前辈名宿。
在一众门人的目光注视之下,那吴聪岩先是可怜巴巴一阵道歉,又说自己银子被李文成所偷,一时气愤,当时又在醉酒之中,手下无法分得轻重,次日清醒过来,已是后悔不已,甘愿补偿所有损伤。
李文成自是气愤难当,盗窃之名可比那身上的骨折之痛还要让人难受。他心思聪慧,虽然难消气愤,但当着众人之面,只得将怒气压下来,躺在担架上将当时情形冷静陈述,将其中一丝一毫的细节也说得清清楚楚。
这几天他已将那日之事在脑中反复思量过无数次,吴聪岩那日的举止和言行,绝对是事先便有预谋,故意栽赃陷害于他,二人原本无冤无仇,吴聪岩这般行为,一定是受人指使,至于受何人指使,他想来想去,一时也无法确定。
李文成说得有条有理,但凡是心中猜测他一点也不夹杂其中,众人听了自然觉得他说的可信。
那吴聪岩倒是狡猾,眼见形势不利,赶紧连连道歉,这时改了口风,只说当是酒醉糊涂,不敢完全确定是李文成所为,又推出“五虎门”和“林家堡”的几位前辈名宿为他说话。
“五虎门”和“林家堡”两家门派与“江陵剑派”一向交好,而当时情形确实是从李文成桌下搜出的银子,他也无法完全洗脱嫌疑,最后商议决定,由吴聪岩赔偿纹银足足五十两,并连续七日在江湖上公开向“江陵剑派”弟子李文成赔礼道歉。
还有二十来天,便是“江陵剑派”的大比武之日,派内弟子们个个都在勤练武功,杜琮、铁头和丘二三人几乎隔几日便来看他一次,秦熳也让常常杜琮给他带话。
过了几日,李文成已能下地行走,只是肩骨处若稍稍扯动,依然剧痛。在别院里,看着师兄们一个个都在勤奋练武,他想着无法参加重阳节的大比武,心中着实有些懊恼。
好在他不是褊狭之人,过得些日,懊恼之情渐渐散去,反倒是杜琮心感不忿,发誓要在大比武之后,一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闲极无聊时,他常常将那对罗汉木偶拿出来反复钻研,有时想得累了,也会将从前读过的书简拿出来翻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