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会儿截取的密信?”裴家季向赵明姝问道。
“一个月前!”
大爷的!裴南季忍不住心里暗骂,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消息了,裴家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这不是明摆着吗,皇上要把裴家当作炮灰,目的是制造假象,让车丽以为南峪国的大军是在北疆,其实却悄悄把所有兵力部署到了荆泽。
“那裴家呢?真的要放弃了吗?”裴南季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期望的问道。
“战场无情,每一位南峪国的将士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裴南季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他不敢想象,母亲还在苦苦的等着父亲和大哥的归来,若她知道了真相将如何面对呢。
“你父亲也知道!”赵明姝再次说出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什么,我父亲也知道?”
“是的。”赵明姝点点头:“他不仅知道国库无粮,而且还故意在家书里透露出粮食不多的消息,好让珩鄢人知道北疆有着十万大军,等着粮草支援呢。”
“那缺粮的事情,也是假的?”
“真的!国库余粮的确是不多了,这也是今日我找你的原因。”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目的是让你救他们!”
裴南季瞬间明白了,说了这么多,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现在唯一能救裴家军的,只有自己,自己那片番薯地。
“你想让我用那片番薯地救他们?”
“不仅救他们,而且救整个南峪国。”赵明姝眼神里流露出真切之情:“南峪国与车丽一旦开战,那将会导致整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尤其是大旱之后的南峪国,百姓将饿殍遍野,尸骨无存。”
随后她看向裴南季:“可能是老天眷顾吧,我无意中发现你竟然能在寒冬之中种出粮食来,不仅让我惊讶不已,而且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
赵明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主战场不在北疆,因此那里仅仅只有三万士兵不到,如果粮草充足,你父亲兴许可以依靠巴邑的天险守住北疆,直到大军击退车丽的那天。”
裴南季想了想问道:“是不是皇上也知道了番薯的事情了?”
赵明姝摇摇头:“你种番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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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成功了,什么都好说。功成名立,加官进爵,少不了你。若没有成功,圣上会怎么处置,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因此这件事,暂时还不能禀告皇上,等有了足够的把握后,我自会向圣上言明,这是为了你好。”
赵明姝虽说的好像是大公无私,一切为他着想。但裴南季阅人无数,总感觉这女人一直在隐藏着什么。
赵明姝是赵秉的女儿,赵秉死后,按道理她本应该是深居简出,做好一个公主的本分。如今却抛头露面,甚至参与政事。赵启有两个儿子,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一个女人来做这些事吧。虽美其名曰是为了赵家江山,但有点越俎代庖了。
其次她到处布眼线,截获情报,甚至先斩后奏协助他种植番薯。这些种种,无不让人觉得,她的“热情”有点过头了,有种另有所图的感觉。
但想想她若真能帮他救了裴家军的性命,至于她的所图是什么也就并不那么重要了,他现在只在乎的是那几个亲人,
临走时裴南季把最后一个疑问问了出来:“密信中的武商行,是什么意思?”
“明面上他们只是车丽国民间组织的一个商会,实则是车丽的布政司,打着行商的名头,渗透到各国,到处收集情报。”赵明姝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的告诉了他。
裴南季从茶楼里出来,心里感觉堵得慌,来到这个世界,他本以为能够快活自在,无忧无虑的过一生。可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冷眼看世界,不知不觉已经和裴家融为了一体,连着血与肉,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而无动于衷。
回到国子监书库时已是申时,卢伯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入迷,时不时发出笑声。
他坐下之后,心不在焉,仍然琢磨着刚才的事情。
“有心事?”卢伯看到裴南季回来不说话,脸上带着愁容,便好奇的问道。
这货来的这几天,比自己过的还舒坦,出去一趟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没事!”
“真的没事?”
“没事……”
“我虽腿瘸,但眼不瞎。”
看裴南季没有理会他,卢伯叹息道:“哎!若不是腿脚不方便,老夫断然不会守着这一堆书简。大丈夫应当扬鞭策马,冲锋陷阵,岂不快哉?”
“嗯?……卢伯看不出来啊,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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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等雄心壮志。”裴南季上下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干瘪老头,没想到他平时懒散颓废,今日竟能说出这么有骨气的话。
“哼!老夫一生在战场上杀敌过万,曾率千骑人,直入珩鄢都城,打的珩鄢人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切!我才不信,就你?”
卢伯随后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排虎牙状的伤口:“珩鄢国有个九重楼,九重楼里的羊起笑喂着一条吃人大虫,若不是这条大虫帮忙,羊起笑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