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了,还像个无知幼子,整天只知道跟人瞎闹。你跟别人一样吗?别人将来鬼知道会在哪条阴沟里扑腾,你以后可是要做江家家主的!”
蓝思追眉头紧锁,读得极为缓慢。
不仅是蓝思追,后面的聂明玦、蓝启仁……纷纷蹙眉,蓝忘机更是面笼寒霜。
蓝景仪忍不住道:“这、这位虞……算了还是喊江老夫人,怎么这样说话的?这、魏前辈听的都不难受的吗?”
沉默片刻,蓝思追道:“这话,魏前辈大约……早已听惯了吧。”
除了不去放在心上,还能怎样?
难道还能为此与虞紫鸢翻脸吗?
她毕竟是江家的主母,是江枫眠的夫人,也是江澄与江厌离的母亲。魏无羡怎可能当真与她对着干?
江澄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魏无羡习以为常地站了出来,虞夫人骂道:“又是这幅模样!你若是自己不求上进,就不要拉着江澄跟你一起鬼混,带坏了他。”
蓝景仪道:“还真是习惯了……魏前辈当年在世家公子榜上排第四,比江宗主还高出一名呢,怎么能说魏前辈带坏他?再说他分明自己也乐意得很,哪里是魏前辈带的……”
蓝思追道:“好了,景仪。你少说两句吧。”
江澄终于忍耐不住,冷冷道:“蓝宗主,贵宗这名小公子,实在是心直口快得有些过了。”
蓝曦臣道:“江夫人是长者,且逝者为大,景仪这样随意,的确不妥。只是我们现在也管教他不得,只能请江宗主、江姑娘见谅了。”
江澄不语,江厌离忙抬头道:“蓝宗主言重了。蓝小公子并没有恶意,我和阿澄都知道的,只是涉及亡母,实在难免……有些介怀。”
她知道母亲说话的确不妥,无怪蓝景仪看不过眼。只是毕竟……子女不言父母过。
少年人忍性不高,虞紫鸢说得不好听,“魏无羡”没忍住驳了一句。眼看虞紫鸢煞气上涌,就要发怒,“江澄”急急喝止“魏无羡”,转移了话题。
其他人这才知这群少年子弟为何全困在莲花坞不务正业。
——他转向虞夫人,道:“不是我们想窝在莲花坞里射风筝,可现在不是谁都没办法出去吗?温家把所有夜猎区都划为他们的地盘,我就算想出去夜猎,也没有地方可以下手。待在家里不出去惹事、跟温家人争抢猎物,这不是您和父亲交代过的吗?”
蓝景仪道:“岐山温氏当年可真够……霸道的。”
金凌道:“不然哪来的射日之征?还不是温氏欺人太甚!”
——虞夫人冷笑道:“只怕这次是你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江澄不解,虞夫人不再理他们,昂首挺胸地穿过长廊。他身后那两名侍女恶狠狠地瞪向魏无羡,跟着主人一道走了。
蓝景仪又道:“这位江老夫人真是太不好相与了,说话也没头没尾的……那两个侍女又是怎么回事,干什么要瞪魏前辈?魏前辈招她们惹她们了!”
金凌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蓝思追淡淡道:“物似主人形而已。”
虞紫鸢是长辈,他不好说人是非,然金珠银珠不过是两个仗人势的侍女,实在不需要客气。
蓝景仪道:“好吧,这个词真恰当。”虞紫鸢看魏无羡不顺眼,她的侍女当然也看魏无羡不顺眼。
江澄满面阴云。
——原来,岐山温氏派特使来传话了。温家以其他世家教导无方、荒废人才为由,要求各家在三日之内,每家派遣至少二十名家族子弟赴往岐山,由他们派专人亲自教化。
蓝景仪恍然道:“这、这不是——是不是快要到含光君和魏前辈斩杀屠戮玄武了!”
蓝思追道:“含光君和魏前辈斩杀屠戮玄武之后,岐山温氏的教化司也就散了,想来是不久了。”
蓝景仪猛地又想到什么:“那……云深不知处……”
蓝思追垂下眼帘,道:“已经被烧了。”
蓝忘机面色清冷如故,空着的那只手却慢慢握紧成拳。
火烧云深不知处,于姑苏蓝氏上下,都是无法抹除的屈辱,于蓝氏双璧,更是无比惨痛的回忆。
提到这件祸事,哪怕并未亲历,两个蓝家少年情绪也都低迷几分。
金凌则将眼光落在描述江厌离的寥寥数语,来来回回看了数遍,舍不得挪开。
——偌大的厅堂中只有五人,每个人身前都摆着一张方形小案,案上是几碟子饭食。魏无羡低头动了动筷子,忽然被人扯了扯衣角。转过脸,只见江厌离递过来一只小碟,碟子里是数粒剥好的莲子,肥肥白白,新鲜饱满。
——江厌离微微一笑,那张甚为清淡的面容霎时添了几分生动颜色。虞紫鸢冷冷地道:“还用什么餐,过几天到了岐山,都不知道有没有饭给他们吃,不如趁现在开始多饿几顿,习惯习惯!”
比起虞紫鸢的焦躁,江枫眠却颇沉得住气,一派不温不火。只是这种不温不火,看在前者眼中,无异火上浇油。
——虞夫人忍了又忍,拍桌道:“我焦躁?……一个婢女家奴,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送去的二十名子弟里还必须要有本家直系子弟,本家直系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