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铺老板回头骂道:“你要死!不干活讲什么死死死的陈年旧事。”
——魏无羡道:“再来五坛。”
——蓝忘机付了十坛的钱,老板转个头就喜笑颜开,叮嘱伙计:“好好陪客人,不要到处乱跑!”
蓝景仪道:“变脸好快。”
金凌道:“看碟下菜呗。”
蓝思追道:“平民百姓,为生计罢了。”
魏无羡点评:“思追不错,景仪这孩子就有点儿不走心了。”
蓝忘机道:“嗯。”
蓝曦臣若有所思:“族中年轻子弟,应多加历练。”
人生在世、出门在外,总会有点意外情况……姑苏蓝氏再怎么阳春白雪、再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烦恼,总也该懂得。
据那伙计所讲,常氏一家几十口人通通都被吓死,这桩事却还不算完。人死后夜夜拍门,下葬后夜夜拍棺,怨气深重,凝而不散。
魏无羡道:“家主常萍躲过一劫,后来也死了,并且还是凌迟而死……这其中含义,令人深思啊。”
小朋友们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在这里没有停顿,便是一时得不到直接线索了。
孟瑶道:“确实有些蹊跷。常家灭门,是由于不知怎么和那位薛洋公子结了怨,但对方既然让常家主多活了几年而不是一开始就赶尽杀绝,便说明结怨的主因不在他身上。这样一来,数年过后再将人以意寓“惩戒”的凌迟之刑杀死,就有些奇怪了。”
蓝忘机几乎同时道:“灭常氏、杀常萍,应非为一桩恩怨。”
两人一详一略这么一说,余人顿时豁然开朗。
不错,薛洋与常家有恩怨,灭人满门,一时没在意这漏网之鱼,也就随他去了,但常萍不知怎么又得罪了一个狠角色,最后死得不能再惨。
既然如此,下手杀常萍的还是不是薛洋,就有待商榷了。
这念头刚一升起,就听金凌狠狠一掌拍在身侧,怒声道:“这个薛洋,万死难赎!”
蓝景仪也道:“就是!他害死晓星尘道长还不够,还有脸迁怒到常萍头上,还连累晓道长身后名声!!”
蓝思追虽然没有跟着骂,但也一点劝解的意思都没有,忍了又忍,终于道:“晓道长遇到薛洋,实在是……”
蓝景仪道:“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话很不成体统,但就连蓝启仁都没心情去追究了,众人纷纷偏头转身,视线汇聚到刚被点名的晓星尘身上。
后者怔然一瞬,才道:“看来这就是星尘之所以来到此处了。”
有些迷惘,但并无俱意。
魏无羡回想起刚来到这空间开始读书之前得到的信息,忍不住道:“还真是……下场都不太好。”
手腕上又是一紧。
他将另一只手盖了上去,与蓝忘机四目相对,几乎是誓诺一般道:“蓝湛,信我。不管这书里写什么,都不会成真了。”
蓝忘机道:“你我一同。”
小辈们一时激愤骂了人,骂完了,书还是要继续读的。
那伙计讲完了常家灭门是怎么发生的,就要问是什么人干的了。魏无羡听到“和一个很有名的大魔头有关”,顿时心生不妙预感。
金凌道:“怎么这也能扯到魏婴头上去?!”
——伙计乐了:“您错了。这个我可知道,好像叫什么老怪……哦,老祖,夷陵老祖!”
金子轩有点儿幸灾乐祸,并且没人注意到。
因为晓星尘“噗”地笑出声了。
魏无羡:“……小师叔,知道你好逗,但这就有点儿不厚道了吧。”
晓星尘刚刚露出一个抱歉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伙计肯定地道:“对,没错!姓魏,好像叫魏无钱。别人提起他时的口气都又恨又怕!”
蓝景仪:“好像……也没毛病?”
水是路边打的,苹果是小姑娘送的,一路上都靠含光君结账,可不就是魏……无钱吗?
江澄:“……丢人现眼!”
魏无羡道:“——蓝湛!把这个小孩记下来!都十几岁了还这么口没遮拦的,你们家家规抄少了吧!”
蓝忘机:“……”
蓝忘机:“……嗯。”
很轻,很轻。
魏无羡不过随口一说,难为蓝忘机好一番挣扎,他却已经抛诸脑后,又凑上去道:“含光君、蓝二哥哥,解释一下,什么叫‘等他这一眼等得久了’?”
——魏无羡反复思索,确信了两点:一,他生前没有来过栎阳;二,他杀的所有人里面没有一个是被他凌迟弄死的。他觉得荒唐,扭头去看蓝忘机,似是要找他讨个说法。蓝忘机等他这一眼等得久了,道:“走。”
蓝忘机只觉得“生前”二字刺眼无比,偏偏既是事实、当事人又毫无自觉,遂忍无可忍:“正事。”
——魏无羡立即了然,蓝忘机对此有话要说,而且是不方便在酒家当着别人说的话。
两人结账要走,那小伙计同“魏无羡”勾肩搭背套近乎,成功得了含光君一瞪。
蓝景仪:“这话——他、他……”
金凌:“……他什么他,快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