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听说铁复莲回来,喜得搓动双手,对方自进入中军营掌权,二人还未见过面,如今再度相逢,势必要叙旧一番。
铁鹞子在自家主将面前没大没小,张口闭口“老赵长老赵短”,赵羽早已习惯,更不和他计较。
军帐中突然多了一个黑袍人,铁复莲直接开口问道:“老赵,你身后黑袍者是谁。”
赵羽目光微动:“辽阳使者,皇甫将军派来的。”
二人微微拱手,算是互相见礼。
铁复莲轻轻凑过来,小声提醒道:“我闻出来了,这应该是个女子,你可要谨慎对待啊。”
赵羽心头苦笑,瞒谁也瞒不住这个家伙,大理寺捕快出身,心思果然机敏,自己怎么就没闻出来呢。
铁复莲正了正身子,笑道:“我这次出去,亲手剥了几张狗皮,扔在了乌桓狗的军营外,想必他们要气疯了。”
赵羽心中明白,对方说的狗皮,就是乌桓斥候,他认真道:“侵略者的下场,正该如此,老铁此番做派,正合某的心意。”
“还有呢,”铁复莲面色严肃道:“我从俘虏的口中得知,兖王秦景温还没死,他被人剥了后背的皮,此时正在乌桓人的看管下养伤。”
黑袍人忽得一动,转而又安静下来。
“哦?老王爷命还真大,”赵羽又问道:“乌桓和咱们语言不通,你是如何审问俘虏的?”
铁复莲回道:“凤尾郡山民经常翻山到乌桓国境内采药,大多都会些乌桓常用语,我雇了几个药民,语言之事不难。”
“原来如此,”赵羽点点头:“来人呐,取些金银来。”
铁复莲疑惑道:“取金银做什么。”
赵羽推了推他的手:“你外出作战有功,麾下士卒既肯为你用兵,无非图个富贵,你拿上这些钱分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东宁最重视勇士。”
“嗯,我现在就去。”铁复莲是个急脾气,他裹了赵羽赏赐的金银,便大步流星出帐,性情暴烈如火。
突然,他又折返回来,冲赵羽神秘道:“曹真这个家伙还算老实,带兵还真有一手,中军营交给他,不算屈才。”说完,他又走了出去。
此时的军帐中,只剩下了张药儿,她起身过来,跪坐在赵羽身边,担忧道:“王爷还活着,求将军务必救他。”
“王妃安心就是,我东宁军对待侵略者,向来不会留情,羽必定尽心救得王爷脱离苦海,好让你们夫妻团聚。”
张药儿没有说话,不合时宜的沉默起来,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肖金牟和赵庄带着大量粮草回来了,东宁军这一路上的粮食供给,还要多亏了二人。
没有肖赵二人的搜集之功,黄之鹿早支撑不下去了。
……
铁复莲、田济、萧暮山、包括曹真和肖金牟等人,外加东宁军一应众将,都在明里暗里催促黄之鹿出兵。
奈何对方一句“天时未至”,便将所有人打发了回去。
东宁军迟迟不肯出兵,军心都有些混乱,黄之鹿的帐前总是有请战的将军站着,他险些压不住众人。
再不出兵和乌桓人决战,东宁军内部都要四分五裂了。
赵羽听说此事后,便将自己的长剑挂在军师帐前,并道谁敢违背黄之鹿军令,立刻用此剑斩之,众将这才离去,无人再敢言语。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叛变了的关文定,和乌桓副将军朴智南勾结在一起,他说辽阳主城修建之时,曾预留了一个地下排水渠,这是为了防备大雨而设,寻常人不得而知。
此时,关文定集结精锐士卒,自己顶盔贯甲,正要亲自带队,从排水渠偷入城中。
朴智南命人翻译道:“定君一旦得手,便速速打开东门,我率军接应你,辽阳可一战而得!”
关文定系了系头上兜鍪,笑道:“关某人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您,您可万万不要辜负我呀。”
朴智南脸上一红,知道对方这是在提醒自己,千万别有过河拆桥的心思。
“定君放心,我们乌桓人最重承诺,答应过朋友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做到。”
关文定笑了:“没关系,你们就算出卖我也不怕,往后的日子还长,东宁军在南方虎视眈眈,就凭你们乌桓人自己,想必也讨不得便宜。”
朴智南心底一沉,对方这番话,正打在他七寸之上,关文定不怕自己不守承诺,反正南边还有东宁军在,大不了他待价而沽,转去投奔南方。
乌桓人不怕辽阳兵,真正顾忌的,恰恰是人数占据劣势的东宁军。
金宗毕率兵在南城抵御东宁军,朴智南和关文定密谋取辽阳,他们二人合兵共有三万,其中还包括有一万辽阳叛军。
得了乌桓人金银赏赐的关军,士气极度高涨,再加上关文定用兖王宫的宝库利诱之,士卒们群情激烈。
兖州人都知道,肖白地做过八郡郡守,集八郡财富于辽阳,兖王府内的金银珠宝如山海一般,只要攻破辽阳,富贵唾手可得。
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关文定亲自率三千精锐步卒,掘开了通往辽阳主城内的暗渠。
朴智南则带兵潜伏于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