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惟俊美的脸愈发阴沉,紧紧握住折扇。
害他们虚惊一场的人,始作俑者居然是他爹。
他微微垂眸,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想起今早的事,难怪他走去马棚的时候,很意外的一大早看到他爹也在马棚,而且目光闪躲。
看到他时脸色微变,还东扯西扯的跟他聊了几句。
他当时便觉奇怪,他爹的行为一向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就没往心里去。
现在这么想想,这个装满相亲画卷的盒子十有八九就是他爹偷偷放进去的。
青楼事件之后,过了几天,以为他爹消停了,结果并没有。
他爹的种种奇怪行为,他推测不出动机,他爹到底想干什么,平时没听说他上青楼,这下为何而去,还放了一堆相亲的画卷到他马车里。
不过他能确定下来的便是,如果他爹再胡来,他不排除会将他偷偷上青楼的事告诉他娘。
他作为儿子,不方便对付,但他娘可以。
只是,他不想他娘伤心难过。
幸好在青楼没见到他爹出格的行为,也不懂他意欲何为,他打算再观察一阵子。
如果他爹以后行为良好,他可以当作不知道此事。
看向清惟冷沉着的俊脸,莫瑶微微一笑,又开始大胆推测起来,“向公子,这些不会是相亲的画卷吧?是你要相亲吗?”
闻言,他神色一变,不过转念一想,她迟早也会知道,瞒不住的,只好对她笑得温柔淡定,“看来是的,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都能猜到呢。”
她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哦,可能天生的吧。”
向清惟顿感无语。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像她这么脸皮厚的。
“你也没多大啊,家里人就这么急了?”莫瑶对他投以一个同情的目光,轻叹了声,“你条件挺好的,没必要急啊!”
想了想,也是,古代人都习惯早婚,被家人催也正常。
突然间很庆幸,虽然她孑然一身,但也有好处,起码不用为这样的事而烦恼。
语气带着同情,表情却丝毫不显,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我怎么感觉你很高兴的样子,说是我知己好友,怎么一点都看不出,好友有难,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乌黑的睫毛轻轻颤动,向清惟面容一惯的清贵平静,心底却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我怎么可能高兴呢,你别乱想了。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帮你分忧解难的。”莫瑶立马敛了敛神色,摸了摸脸,表现很显现吗?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皮笑肉不笑的,安抚道,“十幅画卷根本不用放在心里,只有一幅我才担心呢。”
“此话何解?”他凝着她,神情疑惑。
“证明事情还没定下来,早得很呢,不用多想。”莫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面容还没舒展开来,继续说,“你家人给了你这么多选择,你可得装个样子好好选,慢慢选,选个十年八年,他们没经你同意就给你张罗相亲,这个丑人就让他们当好了。”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他轻轻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继而又说,“人这辈子只有短短几十年,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能委屈自己,别等老了走不动了再来后悔。”
“我明白的。”他温柔地笑了,眼波轻转,眸光清若皎月,明亮如水。
看他高兴起来,莫瑶也没这么担心了。
一直拿着画卷看的朱厚照探过头来,冲她灿烂一笑,“你刚才那句话可有意思了,人这辈子只有短短几十年,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以后也不能委屈自己,免得老了后悔。”
莫瑶和向清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也很同意他的观点,但很快的反应过来,惊了惊。
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样选择自己的人生,他是未来的皇帝,身上有重任,不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了,这句话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莫瑶弱弱地想帮他纠正,“有些话不能一概而论,因人而异的。”
“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他回头,淡淡扫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接受她的说法,“反正我决定要这么做了。”
莫瑶和向清惟注视对方半晌,瞬间说不出话来。
她头皮一阵发麻,糟糕,说错话了!
平时都够叛逆了,现在更叛逆,这可别算到她头上!他这种思想应该早就有了,不可能受她影响的。她影响力才没这么大呢!
算了,以后再慢慢引导吧!
这么想着,心里就舒服多了。
此时,耳边传来朱厚照充满挑剔的声音,“向哥哥,你这批相亲对象姿色不太行哦,看了好几个都有问题。”
闻言,莫瑶和向清惟疑惑地走过去,刚刚看了几个,感觉还行啊,怎么到他嘴里就不行了呢。
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诋毁别人啊。
“你看,这个鼻子太大了,这么难看。”朱厚照指着其中一幅画卷。
莫瑶一看,唇角轻扯,有些无奈,“你懂什么,鼻子大而有肉,有福之相。”
他又拿出另一幅,“你看这个,嘴巴这么大,一点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