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
“赶紧把头发吹吹,别着凉了!”
凌燃愣了一下也没反驳。
心里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回回都肿成馒头还上四周,他不也就有那么几回吗?
但见薛林远的脸色转好,他也就把这话噎了回去。行吧,回回就回回,这口锅他背了,薛教高兴就好。
少年翘了下唇角,转身就把电吹风插到了插座上。
薛林远却不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
凌燃是只那么几回带伤上场,但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然会无意识地放大倍数。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心疼!
化用句老话,就是伤在徒弟身,痛在教练心。
薛林远已经提前操起了老父亲的心。
就连刚才凌燃冲澡的时候,他都一直在阳台站着,忍不住想了很多很多。
凌燃的话只是最后一根稻草,在凌燃出来之前,薛林远其实就已经想得明白了。
自己都陪凌燃从无到有走了一回了,没道理徒弟都不怕,自己倒先天天愁眉苦脸,凌燃有个风吹草动就开始一惊一乍,跟个惊弓之鸟一样,这样也不利于徒弟的心理健康不是。
他收敛好心绪,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切。
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薛林远忍不住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这两句,突然就觉得,怪不得这两句能入选语文教材,那都是有道理的。
说得就是好!
他看向凌燃,感觉自己就像是看到毅然决然冲向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里的那只海燕。
不逃避,不躲闪,毫不畏惧地向前飞翔。
哪怕铅云密布,风雨将至。
真希望凌燃能飞到更高的地方里去,飞到暴风雨也难以企及的天地去。
薛林远难得文艺了一回,深吸一口气,也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吹风机的杂音嗡嗡嗡不停,温热的风卷起少年乌黑发亮的发丝,带走氤氲水汽。
房间里的气氛终于转好。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其他队员都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凌燃已经拉着行李箱跟薛林远站到了酒店外面。
秦安山坐轮椅不方便,还是跟大部队走,他们两个则是因为凌燃的晕车特意申请了单独归队。
待遇有点特殊,但陆觉荣自打凌燃进了国家队就看他千好万好,像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自然会一口答应。
天还没有彻底亮,东边天幕是渐渐发橘的深蓝,风也有点冷,站到路边就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寒气往骨子里钻。
薛林远从包里摸出一条围巾让凌燃带上。
凌燃倒不冷,但自家教练既然都拿出来了,他也就顺从地围上。
“是七点的车吗?”凌燃看了看时间。
薛林远也不太确定,“说的是七点,应该快到了。”
师徒两人不断往来车的方向张望着。
凌燃拉了下衣领,把白绒绒的围巾从前往后交叠扯了扯,雪白的绒毛里就只露出少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他捧着盒热牛奶,慢慢地喝,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正在等家长开车来送他去学校。
霍闻泽一停车,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闻泽哥?”
看清开车的人,凌燃讶异地看了看自家教练,薛教不是从打车软件上叫的长途车吗?
这是什么魔幻开局,也没听说霍家要破产吧。
凌燃恍恍惚惚地上了车。
薛林远这才一拍脑袋,凑过来压低声。
“我本来是叫了车的,订单你也看见了。结果昨天晚上.你都睡下了,我收到你大哥的短信,说今天早上要来接你,我就把订单取消了,还赔了好几十的违约金呢。”
小气巴拉的薛教说的时候还一脸心疼。
凌燃抿了抿唇,看向前座,“闻泽哥,我听说你最近在主持一项企业并购的案子,是已经收尾了吗?”
忙得好几次都是助理接的电话,说霍总在开会。所以怎么百忙之中还能抽空过来客串长途车司机?
隔着前后排,霍闻泽的脸色看不真切,嗓音却涩涩的,像是没休息好,“已经差不多了。下一步的工作在h市,我正好来接你回去,可能还要在你的公寓里叨扰一阵。”
这样吗?
凌燃一下放松下来。
说实在的,如果闻泽哥是因为听说自己摔倒就放下工作过来,那他可是真的会不好意思的。
少年语气带着笑,“公寓里一直有阿姨来打扫,闻泽哥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霍闻泽开着车,也没回头,就答应了一声。
凌燃坐在后座上,虽说路途还是很遥远,但没有了大巴车的颠簸,到底好受得多。
薛林远在旁边看着,就忍不住乐,“这可比大巴车舒坦多了,你的脸色都好看不少,前几天坐大巴来的时候,小脸看上去就惨白惨白的,当时吓了我一大跳。”
有吗?凌燃忍不住摸了摸脸。
可惜没有镜子。
他灵机一动,往车的内后视镜上看,却没承想一下就跟青年灼灼锐利的目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