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将祢豆子的异常看在眼里,神色若有所思。
一旁的蝴蝶忍注意到她的表情,循着她的视线落在了祢豆子身上,‘祢豆子...’想起之前休息时和珠世一起进行的研究,她对祢豆子能够变回人类有着在普通人眼中近乎盲目的信心,本来蝴蝶忍对于祢豆子变回人类还是有着些许怀疑,毕竟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奇迹,可现在看来,仍保有人类魂灵的祢豆子,未尝不能造就这个奇迹。
毕竟她本身,就已经是奇迹般的存在了。
【汽笛声响起。
“能够在甜美的梦中死去,是多么幸福的事。”下弦壹站在列车头的车顶,望着车灯也无法照亮的黑暗远方,“就算是再强大的猎鬼人,也不会有例外。”
“人类的原动力是心灵,是精神,”已经吩咐好一切的断手来到了车顶,接回了下弦壹的手腕上,“只要破坏精神核心,一切就手到擒来,”他摆出扼住自己脖颈的动作,“就能轻松杀死他们。”
他又如同优雅的绅士般张开双手,仰头望着夜空,语气温柔痴迷,“人类的心不管是谁都一样,都像是玻璃工艺品,细致脆弱地不堪一击。”】
产屋敷耀哉看着影像中病态的下弦壹,那双咒痕褪去后露出的通透双眸里,闪过许多复杂难明的情绪。
[魇梦的能力是梦境,但他造成的伤害却主要是来自人心,]几乎怎么出声的幻灵破天荒地主动开口与众人交谈起来,[人心是矛盾的,是复杂的,有时候又务必纯粹,美丽,丑陋,坚硬,脆弱,难以想象那么多互相矛盾的词语都能在它身上体现。魇梦以梦境为工具,挑动一颗颗人心,唤醒复杂的人性,来满足自己病态的嗜好,他不仅仅是为了吃人而编织那些梦境,更是为了观赏人们在梦境中浮沉的痛苦。]
“魇梦?”因为无法判断幻梦的声音从何处而来,甘露寺下意识左右看了一眼,“这是下弦壹的名字吗?”
“这个名字,倒是和他的能力很符合,”伊黑小芭内开口道,“无论梦境走向如何,都注定在他的操纵中成为吞噬生命的噩梦。”
[魇梦这个名字,是他在成为十二鬼月之后被鬼舞辻无惨赐予的,每个十二鬼月的名字都是来自于鬼舞辻无惨,在接受了名字的同时,也相当于摒弃了作为人类时的一切,]幻灵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将话题转回了魇梦身上,[早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在梦与现实中扭曲了。]
[幼时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长大后又滥用催眠疗法,他并不是医生,却常常用催眠术让命不久矣的病人以为自己已经痊愈。]
蝴蝶忍和珠世都皱起了眉头,作为医生,她们自然也对催眠疗法有些了解。
催眠疗法指通过言语暗示或催眠术,使病人处于类似睡眠的状态(催眠状态),然后进行暗示或精神分析来治病的一种心理治疗方法,通常都是用于治疗因心理问题引起的疾病,对于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病人来说,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即使让病人产生了自己已经痊愈的错觉,死亡的沙漏也不会就此停滞,难道魇梦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让那些人在痊愈的美梦中死去吗?
幻灵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魇梦的作为远比她们想的要恶劣,[在病人为自己的痊愈高兴庆祝之时,再向他们揭露这一切都是催眠术制造出来的谎言,将病人打入绝望的地狱。]
“这也太过分了!”甘露寺脸上满是愤怒,“明明身患绝症已经够痛苦了,却还要这样戏弄他们,给予希望再将其摧毁,这已经不单单是恶作剧了!即使那时候的他是人类,也已经与恶鬼无异!”
伊黑小芭内目光扫过祢豆子珠世他们这在场的三个鬼,“变成了鬼仍旧怀抱着一颗人的心,”绷带将他的表情完全遮掩住,但那双异色的眼瞳深处,有着什么在翻涌,“而有些人的躯壳下却是掩藏着恶鬼的魂灵,人与鬼,竟也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炭治郎盯着影像中魇梦的脸,咬着牙刚想说什么,就被杏寿郎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对于这种以他人痛苦取乐,侵害他人生命的恶鬼,我手上这把赤炎刀绝不会放过他!”
他偏过头去,看见杏寿郎从不曾变过的坚毅目光,心下一定,‘像炼狱先生这样心性坚定的人,肯定不会被那个魇梦的梦境左右,’同时他也开始思考起脱离梦境的办法,“无论是影像里的未来,还是离开这里之后的现实,我们都绝不会输给那个恶鬼!”
【遵从着断手指令的孩子们将特制的绳子系在自己和剑士们的手腕上。
“绳子要绑在手腕上,这样做对吗?”一个女孩子问道。
“没错,”另一个女孩子转过头去,“千万不要忘了他提醒过的事。”】
【“大口的慢慢呼吸,一边在心里数数...”面容惨白的男孩看了看手腕上的绳子,闭上了眼,‘这么做就能坠入睡梦之中,一,二,三,四,五...’】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善逸疑惑道。
宇髄天元摩挲着下巴,“用绳子连接在一起,魇梦提到的精神核心,还有坠入睡梦之中,你会联想到什么?”
善逸有些迟疑,“难道...这是要进入‘我们’的梦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