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此为其一。多年来,我与琳琅说是共用一个身份,实则不过是我的替身,她一生都在为我驱灾挡难,活在黑暗之中。我身为长姐,实是不忍,此为其二。其三,社稷已稳,群臣尽心辅佐,琳琅自能迎刃有余。最重要的是,琳琅可以和阿渺光明正大在一起,不必藏着掖着。清和,你不知道,阿渺这人洞悉人心的本事厉害得很,好几次我都差点露馅。”
端木琯琯此人,要不不做决定,一旦决定并出口,那便绝无回转余地。
“你当真要如此?”尉迟清和垂下眼睑,压住眸底翻涌的情绪。
端木琯琯拉了拉缰绳:“我都准备好了,今日便走。”
“你……”尉迟清和猛然抬头,却见她已翻身上马,掉转马头,背对着他招手:“清和,琳琅和大周拜托你了!”
马蹄扬起杏花,淹没了那人远去的背影。
总是如此,从不给我阻止你的机会和时间。尉迟清和垂下的双手握紧了几分,待那马蹄声消失,他叹了口气:“罢了!这天子之位禁锢你太久,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握紧的双手松了开了,他回头看向书桌上刚写的字:山河永安。“安”字之上,点点墨痕,几乎看不出是一个安字。
昆仑宝座上无声换了天子,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那一年,整个大周只发生了一件轰动列国之事。南方楚国的一位王子被女山匪绑走,做了压寨夫君。那时,尉迟清和尚没有将这件事与端木琯琯隐居联系在一起。若他当时想到了,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了。
“琯琯一直以为,琳琅是她的后盾。可其实,她想错了,她才是琳琅的后盾。失去琯琯的琳琅,纵是有我和阿渺,每一日都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琯琯和琳琅虽共用着天子身份,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琳琅对琯琯的依赖,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我们谁也没想到,琯琯的离去对琳琅的影响竟是那么可怕。”
尉迟清和扶着玉棺,突然咳嗽了起来。
慕白蔹赶紧过去给他顺了顺气:“后来怎么了?琳琅承受不住琯琯离去的事,英年早逝了吗?天子之位再度悬空,你们又找琯琯回来了?”
“二姑娘,小爷觉得你推断得不对。琳琅毕竟也是做天子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姐妹出去潇洒,不再与她共患难,就脆弱得早逝呢!我猜,可能是琯琯隐居世外,却还是被人发现,后来不知为何丢了性命。琳琅得知真相,自此性情大变,连她的爱人巫渺都成了她憎恨的对象。”
关于宁烈女帝后宫那些七七八八,百晓生也听过一些,其中最让人唏嘘的自然是巫渺和女帝的恩怨情仇了。他始终都想不通,原本恩恩爱爱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形同陌路,女帝怎么突然就跟国师一起了呢!最狠的还是最后,竟然亲自赐死了她和巫渺的孩子——广陵长公主。
与慕白蔹和百晓生始终关注女帝不同,慕深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敢问国师,那被绑走做压寨夫君的皇子,可是如今的楚君萧洵?”
国师渐渐平复了咳嗽,深深看了眼慕深:“没错,琯琯口中那个白鹤般的男子正是萧洵。”
百晓生轻轻“咦”了一声,不解地问道:“难道女帝之死,与楚国有关?”
国师点了点头,声音却不知是喜是悲:“一切的不幸,皆从楚国开始。”
提到楚国,国师言辞间倒没什么特殊情绪。他恨巫渺害了儿子,也恨巫渺毁了大周,却对所有悲剧源头的楚国很是平静。慕白蔹有些不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