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里面翻滚的地瓜糊糊,以及灶台旁边一篮子洗得干干净净的野菜。
“娘,我们还要再煮点什么吗?”火焰的光亮照在大花小脸上,看起来红扑扑,她有点为难地看着锅里的地瓜糊糊和今天刚采摘来的野菜,说道。
大花虽然看起来情绪不高,但知事懂礼,知道这些她们家日常吃的饭菜,似乎不太适合招待从县城里来的客人。
明霞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别担心,交给我吧,剩下的东西我来做。你和二花不是老拿着小木板拍球玩吗?出去找周教练问问,让她多教你们几种玩法。”
大花不太愿意,但是拗不过明霞,只能跟在妹妹们身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
明霞扫了一下厨房,从旁边悬挂的竹篮子里抓出一把晒得半干的野菜。这是春天尾巴的时候,大花和二花在山上摘的野芥花梗。
这种野菜初春叶片柔嫩,入口清爽,春天过后,叶片老硬,但淡黄小花盛开,花枝也能入口,就是比普通的野菜多了一股与芥末很相似的清辣味道。
铁屋村偏安山隅,外人很少介入和改变小山村的生活,所以受到外面世界政策影响较小,村里人或多或少都能见缝插针地种植些许农作物,并不会遭人举报铲除。
这个季节瓜果蔬菜生长旺盛,农家蔬菜青翠,瓜果清甜,那些口感略差的野菜,就不那么受人待见了。更况且农忙将至,家家户户人力不足,没工夫为了点不合口的野菜耽误事。
明霞抄起灶台边上一把黑铁厚背,松木为柄的菜刀,将野芥花梗切段剁碎。
经过这段时间的经营,这处借来的房屋里,再也不像她初到之时,四壁空空,趁手的工具都找不到一样。
诸如菜刀,柴刀,镰刀这样的生产生活必备工具,明霞也陆陆续续从阿佘族里换到了。趁手的调羹碗筷,也都保证了她们家里人手一份。
阿佘族土法制造的简单铁器,虽然比不得外面手艺轻巧锋利,但胜在来路方便,价格也很友好。
沉重的刀子剁在细碎的菜梗堆上,“噔噔噔”敲击木板的声响,屋外最初动静不大,但没过多久,几个孩子激动的欢呼声不时传进灶台间,不知周国红带着这几个孩子在玩什么有趣游戏。
锅里地瓜糊糊火候到了,明霞将它们装进黑陶碗中,舀了两瓢水锅底。
野芥花梗剁碎,泡软的虾干剁碎,野姜小蒜剁碎,材料准备妥当,用油果狠狠地把锅抹得透亮,爆葱姜蒜,炒野芥碎,撒盐,加虾干碎翻炒。
炒出香气的野芥碎,闻着就有一股呛鼻的清辣,让人眼睛微微湿润,可却有一种过瘾的爽劲。
与周国红当初招待她和二花的海鲜餐相比,明霞这顿饭菜只能用寒酸来形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惜家里的兔子还小,要不然明霞肯定会宰杀一只待客。
唯一能上得了台面的存货,大概也就是半只明霞上次去阿佘族寨子,碰上以狩猎为生的山民,用块黑棉布换来的烟熏腊山鸡。这只烟熏腊山鸡她们前两天吃了半只,现在正好把另一半解决了。
烟熏的山鸡肉,肉质坚硬紧实,明霞可发挥的空间不大,也就是剁成小块,淋点酱油,放在锅里蒸熟。
收拾完灶台边的事情,明霞走到小院,准备收拾一番,喊人吃饭。小院里,四个孩子围着周国红。周国红手里拿着孩子们平日用来玩乒乓球的木板子,她控制着这块板子,把乒乓球颠得上下飞起,时高时低,忽远忽近,还会摆弄一个花手,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四个孩子的表情直白而简单。大花惊叹,三花欢喜,花花略感有趣,只有二花整张脸上写满了痴迷。
明霞不由一笑,不计较利害得失,就单纯看二花此时的表情,她就不会让她违心放弃这条道路。
走到墙边,明霞从墙边搬起一块厚竹片绑在一起的竹排子,将它放在院子中央一处摆着好多块石头的地方。
这些石头是明霞和大花她们前些日子陆陆续续收集,搬到院子里来。在安放的时候,明霞还细致地往这些石块下垫上硬土和碎石,调整了它们的高低。
专门订做的桌椅价格不低,明霞比较研究,觉得没有必要,另辟蹊径,想了一个这样的临时桌子的方案。既节省了开支,也不用一日三餐连个放碗的台子都没有。
将竹排撑稳了,便搭出了一个临时的桌面。
大花最快注意到明霞的行动,立刻收敛脸上笑意,跑过来说道:“娘,我来帮你。”
明霞没让大花搭手,转而说道:“去吧,喊周教练和妹妹们过来开饭了。”
竹排结构的桌面不算平整,不过支撑的石块还算稳固,明霞将灶台上所有食物搬出来摆好,招呼周国红吃饭。
周国红带上来的芝麻饼,明霞沿着饼边撕开,将炒好的野芥花梗夹进芝麻饼里,递给周国红,说道:“我家粗茶淡饭,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只能委屈你将就着吃了。”
“我哪会介意这种事,你这句话说出来,可是看轻了我。”周国红笑着摇着头,将这块光饼先递给坐在她身边的三花。
“你这饼别给她们,这野芥花味道辣,除了二花,其他人吃不习惯,上回听说你嗜辣,你尝尝看。”明霞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