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富人家帮忙修竹亭,不过现在竹亭也没人要,好多年没做了,也不知道手艺有没有传给徒弟。”
“竹丝画?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过。”
明霞找周国彪打听竹器厂的事情,是想打听打听凤城县的竹器厂里,有没有手艺高超的匠人能拜师学艺。大花在这方面有天赋,如果有这方面的行家引路,自然比明霞帮忙似懂非懂转述资料,大花一个人摸索来得强。
但是,了解到越多关于竹器厂的工作细节,明霞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
明霞考虑让二花离家跟着周国红练球,是因为周国红目前来看,是真心培养乒乓球下一代的苗子,同时还能拥有县城学校较好的学习资源。
但从周国彪口中,明霞知道竹器厂的学徒,跟周国红徒弟完全是两码事。
这一学期的学徒工身上,还具有很深的旧社会烙印,拜师学艺的徒弟,在学习期间,差不多就相当于卖身给师父,若是跟师父没有一点亲戚情分,那动辄打骂,做牛做马都不是稀奇事。就算承包了最辛苦的活,旁人也会视为理所当然。
凤城县的竹编师傅出产也都是普通的竹制工艺品,并没有能归入高级工艺品范围的竹丝画编织。
明霞是让大花去进修学习,又不是去当小劳工,自然不会让她落到如此境地。
所以先前找竹器厂关系门路学习的想法,可以抛之脑后了。
周国彪开车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他实在是太能说了,明霞也从他口中打听到不少县城里的信息。这么一听,盘山公路带来的晕眩感就没那么强烈,明霞的状态也比下山搭乘客车时好多了。
“依妹,木材厂在这里,我再给你往前开一段,在那块地那边停着,我这边过不去了,要不然车子掉不了头,后面的路要你自己走了。”快到地方的时候,周国彪解释说道。
虽然周遭抬眼望去,皆是森林,但明霞对这处道路并不陌生,从这里再往右拐一小段路,就是通往铁屋村的山道了。
“谢谢老彪哥,这是我……”明霞想从竹篓里拿些东西给老彪哥当谢礼,还没动手,就被他发现,一巴掌推了回去,“莫客气了,你这娃儿指不定要认我老妹当师父的,坐我的车就不收东西了。真要拿,你下次坐其他司机的车,再给他们点不值钱山货就行了。”
周国彪态度强硬,说不要明霞的东西,就半点儿说服不了他,明霞只能无奈带着二花下车。
“依妹,下次要去县城,直接去山那边的木材厂招呼一声就行了。”周国彪把车掉头之后,回头又喊了一句,才启动卡车开走。
明霞和二花下车之后,没有丝毫停留,飞快赶路。
就连路上遇到新鲜茂盛的兔草,明霞也没让二花停下脚步采摘。
她们要在天黑之前回家,铁屋村去镇子上赶集常年结伴而行,并非多此一举,山路在茂密的树林中,人烟稀少,难免有野兽行迹,人多动静大,野兽就不敢进攻骚扰。
明霞此时带二花两人回村,算是冒险,却又不得不回。距离此地更近的白山镇,并没有适合过夜的旅社。
这就是交通极差带来的后果。
明霞为了防备,一手持着粗棍,一手拿着镰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量兼顾四周动静。
明霞与明发云打听过,这附近没有虎豹豺狼的传闻,倒是偶尔有野山猪出没。此时初夏已来,蛇类活跃,明霞也主要防备着这两种动物。
“娘,看那里,快到村子了。”二花眼睛很尖,她又走在明霞前面,等看到熟悉第一棵老树时,兴奋地叫了起来。
明霞看了看偏西的红日,笑了笑,用袖子抹掉二花额头上的汗水,说道:“那很快了,大花今晚会煮我们的饭,我们赶回去,娘准备做红烧跳跳鱼吃。”
“娘,县城里可好多东西,夏哲哥还问我我们为什么不多买点东西带回去呢!”二花小腿迈得飞快,小个头走了很远的路,体力依然很好,并没有走不动的架势。
明霞卖了浆浆津果脯,确实手里多了一笔钱。但她除了买海鲜、光饼和豆瓣酱,以及帮老村长买的胶底解放鞋,并没有买更多的东西。
在凤城县的商品,无外乎是想买的东西弄不到票,不用票的东西没必要,与其大老远将东西从县城弄回来,还不直接在白山镇添置,价格相差无几。
紧赶慢赶,明霞两人总算在天色完全变黑之前,看到自家小院灶台里燃烧的温暖火焰。
“娘!”心里一直在焦急等她们的大花惊喜地跳起,朝她们跑来,“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比她腿短的两位小娃,也跟在大花身后,迈着腿跑来。
明霞放下身上的背篓,张开手臂,将四个丫头往怀里一拢,鼻尖在她们的脑袋上蹭了一遍。
“是的,我回来了,我闻到米粥的香味了,我现在赶紧做点配饭的菜。”明霞松开手,分别跟四个小姑娘点了点额头,然后挽起袖子准备干活了。
大约因为有三位姐姐在面前做榜样,一直不太喜欢与人亲近的花花,面对明霞的亲昵动作,已经不会出现别扭和不习惯的表情。
“阿姐!”二花激动地拽住大花的手,眼睛瞪成了圆溜溜的模样,“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