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抬来了沐浴的桶,又往里加了热水和凉水,在门前遮了屏风后,燕儿将门紧紧的栓上,又走向窗边,将窗纱遮个严实,拿了沐浴用的花露,才朝秦慕瑾点头,“小姐,可以沐浴了!”
“恩!”秦慕瑾呢声应了下,微微侧头,抬手将头发上的玉簪子摘了下来,没有了玉簪的羁绊,她的长发倾泻而下,一直散到腰际,顺顺直直如长瀑而下,美的惊心动魄。
燕儿眼睛滞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连忙往水里撒花露,不一会儿,花的清香弥散在整个房间,味道清爽,气人心脾,令人舒畅。
秦慕瑾垂头,抬手解着自己衣裳的盘扣,一双眼睛却四处乱动,不似往常那般沉稳,略略的透着紧张。
顿后,她看向窗子,喊了一句,“燕儿,去瞧瞧看窗户关严实了没有!”
“关好了,奴婢记得很清楚!”燕儿继续撒着花露,头也不抬。
秦慕瑾咽了一下口水,又催促她一声,“你再去看一眼,确定一下!”
“恩?”燕儿狐疑的看她一眼,不过还是依言走向窗子,打开窗帘仔细的看了又看木栓后,回头朝自家小姐点头,“小姐,奴婢看过了,窗子栓的特别结实。您放心,没有哪个登徒子可以爬进来的!”
登徒子!
不知道怎么一会儿事,秦慕瑾的脑海中显出褚诣那张清贵冷寡的脸来,一想到他就在隔壁,她就浑身的不自在,身上的衣服就不敢再往下脱,当下,她解扣子的手就乱了,半天都解不开盘扣来。
燕儿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动作,鼻子拧了一下,“小姐,您怎么了?”
秦慕瑾恍惚中,不忘摇摇头。
燕儿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盘扣就开始解,一边抬头瞄着她的脸色,见她面色透着几分的紧张,有些诧异,“小姐看着十分不对劲,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秦慕瑾闭了闭眼睛,轻摇了一下头,呢声说,“没事!就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
“小姐千金贵体,途中不日不夜走了近十日,身子肯定吃不消,奴婢瞧您确实是太累了!”燕儿说。
秦慕瑾红唇轻启,淡淡说,“燕儿,明早你去禀告母亲,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要留在客栈休息,不能陪端王出去!”
“是!”燕儿应声点头,手中动作不减,直到将她身上的衣裳快要除尽,秦慕瑾才制止她的动作。
“燕儿,你去准备衣裳吧,我自己来!”
“是!”燕儿知道她的规矩,点头后便走了。
秦慕瑾闪烁的眼睛又望了一眼窗户,才慢慢走向浴桶,她一边走,一边将最后的遮蔽褪下,迈入了桶中
一夜梦境缠身。
清早,秦慕瑾是顶着一双疲惫的眼睛起身的,燕儿拿着梳子替她梳着头发,眼睛时不时的往铜镜里表情呆滞的主子脸上瞟,小眼睛中充满了困惑。
秦慕瑾楞了许久,方幽幽转神,坐直了身体,拿过脂膏往自己的脸上涂抹,目光在触及自己的脸儿时,又楞了一下,“燕儿,你说我美吗?”
铜镜里的女子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柳叶细眉,挺直却秀气的鼻梁,樱桃小口,肤白胜雪,姿态上乘,令人心动。
燕儿点头如捣蒜,脆生生说,“小姐当然美了,大眼睛樱桃口,肤白高挑,就像天上的仙女儿似的,只应天上有,人间难觅!”
秦慕瑾听了勾唇,缓缓的摇了摇头,她抬手拿着脂膏往自己眼帘下抹,想遮住那抹憔悴,只是,刚涂了一下,房门就被敲响了。
秦慕瑾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又高悬在了半空中,七上八下的,十分紧张。
“谁啊,一早晨的!”燕儿叽咕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梳子就往外走,高声问了一句,“谁啊?”
“是奴婢,锦儿!”门外响起一个年轻小姑娘的声音。
“原来是锦儿姐姐呀,稍等下哈!”燕儿说着就打开了房门。
听到这声音,秦慕瑾心中突然充满了一股别样的情绪,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有点怪怪的。
“锦儿姐姐,有什么事情吗?”燕儿问道。
“奴婢是来找小姐的。”锦儿往里面张望。
“进来吧!”秦慕瑾淡声说,素手拿起脂粉继续往脸上涂着。
锦儿走近她,先行了一个礼,而后说,“小姐,夫人让奴婢来请小姐一起用早饭!”
“母亲没有去知府府?”秦慕瑾放下脂粉,改画眉毛,她手法很快,说话的功夫,两弯细眉已经描绘的很精致了。
“夫人说一早过去打扰不好,要过一会儿才去!”锦儿回道。
“知道了!”秦慕瑾略点了一下头,“等一会儿我就过去!”
“是!”锦儿点头,躬身,“奴婢告退!”
“好!”秦慕瑾惜字如金道。
装扮后,燕儿扶着秦慕瑾下了楼。
今日她身着一身淡青草色衣裙,淡淡的,像烟儿似的,头上一根镶玉花型金簪,巴掌大的小脸,眉眼间妆容很淡,整个人十分清爽。一出现就让厅内的人眼前一亮。
褚诣的眼睛从她出现时,就移不动了,目不转睛的凝视着。
赵淑美目光从自家女儿身上移开,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