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秋日的惊雷一般,陆家的消息在京城里炸开了锅。据传来的消息,陆家二房在归京途中,一家三口全都畏罪自裁。
陆翰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靠坐在躺椅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吓得陆志尚连声喊著,让人去请汤浩渺过来。
陆翰飞摆摆手:“我无事,你弟弟……”
陆飞掣一生铮铮铁骨,自不是那种会自裁之人,更可况,皇上是说押解回京,再行审判,陆飞掣没做过,陆翰飞也相信他不可能做出叛国之举。
除非是被人陷害。
陆志尚摇头:“父亲,依二弟和桁儿的功夫,等闲不可能近身。更何况,他们身边有近卫暗卫,怎可能……”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夏家都不可信,飞掣他们还能相信谁?焉知近卫暗卫里,就没有夏家的人?
洛小满手指微蜷,止不住的颤抖。她先前不能肯定,还以为夏家便如周将军一样,是太子一派的幌子,如今瞧看来,却不是真的幌子。
她吸了一口气,二舅母那样好的人,为什么母族会是这样的?还有夏安海,他们相处过那样久,夏安海跟陆桁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一般,性子也颇有些相似。
夏家真的投靠了三皇子,要置陆家于死地吗?
她不敢想,又不能不去想。
陆翰飞长叹一口气:“是我……太糊涂。”
一夕间,他的头发全白了,本就是古稀老人,平日身子骨还算强健,这会儿瞧着已经不行了。
陆志尚跪下摇头:“父亲,这与您何干?都是儿不孝……”
陆翰飞侧头冲著洛小满招招手,洛小满立刻走过去,跪坐在长椅前,埋头抚在扶手上。
陆翰飞的手轻轻抚摸洛小满的脸颊:“小满,外祖父怕是,护不住你了。”
洛小满的眼泪涌出来,前世陆翰飞跪在她面前,求她收养陆家孩儿的时候,便说过这一句。
小满,往后陆家护不住你了。
她不要他们保护,她原该更强大,原该可以保护他们才是。
正在这时,宫里来人了。
是个脸生的内侍,语气有些倨傲:“赵贵妃娘娘,请书明郡主,忠慧郡主,以及陆少夫人和小公子入宫。郡主,请吧。”
陆家上下愣住了,这是要把陆家女眷拘禁起来的意思?
书明郡主哪里忍得住,当下垮了脸冷笑:“如今陆家都这个样儿了,赵贵妃娘娘还想怎么著?”
内侍却也不恼,只微笑着:“郡主说笑了,主子的想法,做奴才的怎么知道?还是快请吧。”
邵氏捧著肚子小心翼翼说:“大人,我先去更衣……”
内侍扬扬手:“不必了,赵贵妃娘娘宫里什么都有,知道陆少夫人身子重,特意派了嬷嬷伺候。”
这是,要她们立刻就出行的意思。
年幼的陆晗被陆卓护在身后,也知道今日形势不对。
洛小满脑中转得飞快,赵贵妃邀请她们去宫里,没有任何名目,一看就知,是要将她们拘在宫里。三皇子这又是有什么动作?难不成,逼宫?
内侍带了一队侍卫过来,都整整齐齐站在庄子外面候着。
洛小满问了声:“敢问大人,太后娘娘可安好?”
内侍瞥她一眼,回了话:“太后娘娘病重,卧床多日了。”
书明郡主心内一惊,连忙问:“太后娘娘病重?怎的无人告知于我?前些时日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过来,还说她安稳无虞的呢!”
内侍并不回答,只冷声道:“郡主入宫便能知道。”
不入宫也得入宫了。
洛小满瞧着这个内侍,却不似面色瞧起来那般冰冷的。她赶紧又问:“太后娘娘病重,庄亲王妃可汤入宫呢?”
内侍又觑了她一眼,态度更冷硬了几分:“郡主可快些,莫要让娘娘和其他贵人等急了。”
洛小满眼眸一闪,这么说,除了陆家,还有其他人家的女眷。听这意思,主要是太子一派的家眷了。
她对陆卓使了个眼色。这时候想做什么都不可能,只能把尽可能的消息套出来,让陆卓告诉陆轩和陆远洲。
宫里的马车豪华,倒还好,是按著郡主的规制准备的。虽则四个人坐一辆,但反倒能叫人安心。
洛小满坐在邵氏身边,轻声安抚著,怕她多想伤了腹中胎儿。晗儿则依偎在书明郡主身边,有些害怕,却又努力做出不害怕的样子。
书明郡主低声问:“小满,你是怎么想的?”
洛小满不敢乱说,只摇摇头,扬声说:“大舅母莫要担心,我们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而陆家行得端坐得直,不怕被人诬陷。”
书明郡主沉默下来。
一行人进了宫,御花园设了宴席,赵贵妃正在主位上笑得甚是和善,见书明郡主进来,起身对她行了个平礼。
其实书明郡主只是郡主,宫内的妃嫔不必对她行大礼。但她又是太后膝下养大,宫妃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