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方才他自己承认的罪行,在场可是所有人都听到了,自然也包括林祁。
“小公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别说横行霸道和强抢民女,就是前面三个罪名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大人,不是……大人你听我解释!”小公爷病急乱投医,还语无伦次。
林祁手下的捕快可不会听他解释,直接上前将人制服,小公爷挣扎几下没用,转而看着寒蝉道:“夫人!夫人你快救我!快点,你记着,我出事,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寒蝉一听,心里面更着急了,正想开口为他说几句。李姣姣却走到她跟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夫人,有件事你恐怕想不通吧?”
“什么?”此刻寒蝉看着说话的李姣姣,宛如在看着一条吐信的毒蛇。
李姣姣粲然一笑:“你在菩提庵的事做的那样隐秘,究竟是怎么被发现的。你就没想过,是谁走漏了风声,为何又偏偏是在你打官司的时辰,还是三皇子亲自带着人下的圣旨……这一切,莫非你觉得都是巧合么?”
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背后操控着事情的进展,而这双手,她想她已经猜到了。
原来是她,一切都是她……
怎么会,分明只是一个被人玷污都不敢发声,为了母族前程忍气吞声,随意任人拿捏的小丫头。
她最后,竟然是栽在了这么一个人手里。
李姣姣的话震慑力果然十足,寒蝉只感觉到一股透心凉,瞬间就没了再开口说话的力气。
小公爷吵吵嚷嚷地被带走,公堂之上终于清净下来。
寒蝉也失魂落魄地随着下人离去,如今小公爷,这个她唯一的依仗已经倒台,菩提庵的事情不会就这样云淡风轻地揭过去,她的结局,似乎已经看得到了。
这一出闹剧总算结束,围观的百姓纷纷散去。既然关押了镇国公府的小公爷,林祁自然是有的忙了,顾不上和宴蓉多说几句话,便匆匆告辞离去。
一时间,堂上便只剩下了她和李姣姣主仆。
“多谢姑娘。”宴蓉客客气气地道了个谢。
李姣姣转过身来,也回了一个礼:“世子妃客气了,我做这些,也并非全是为了你。”
也是为了报自己的仇。
从前种种,她所承受的屈辱和委屈,终于在今天这一刻统统有了交代。
“是啊。”宴蓉看着她,眼底难得露出温柔的笑意,“恭喜你啊,终于替自己报了仇。”
说罢,顿了顿又道:“也恭喜你,重获新生。永远别忘了,咱们女子也要学会疼爱自己,为自己而活,不要轻易屈服于命运,你的人生不是让别人来安排的。”
李姣姣闻言一怔,猛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看到眼底那熟悉的浅浅笑意,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亲切,充满了热切的关心与善意,一如数月前她在回春堂碰见的恩人,还有她那独特的好听的嗓音,是那么像……
莫非……怎么可能呢?眼前这个人可是景王府尊贵的世子妃,怎么会同回春堂那面貌丑陋的女大夫是一个人。
等等,面貌丑陋……她记得,容雁大夫说自己面貌丑陋,天天挂着面纱问诊行医,似乎谁也没见过她的真面目。
容雁……宴蓉……
难道她们真的是同一人?
李姣姣心跳如擂鼓,心里面闹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有些忐忑地上前,将手掌覆盖住了宴蓉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宴蓉知晓她的意思,眉眼一弯,眼波流转,分外温柔。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身份的了。
“是你……”李姣姣呢喃细语,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见到恩公真面目时的场景,就是没想过会以这样一个形式,给她这样大的一个惊喜。一时间激动过了头,发现竟是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间,既然难以表达,索性化为行动。
“嗯……”李姣姣突然扑上来抱住自己,宴蓉被她的肩膀撞得有些疼,不禁闷哼了一声,继而却是笑了。
“轻点哇,别这么莽撞,我在这里又不会跑。”宴蓉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李姣姣嫁进镇国公府的这段期间,不管受多少委屈,内心有多么痛苦,自始至终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如今却趴在宴蓉的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不能自已。
宴蓉心中一阵酸涩,只好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有爱心。
一旁的清儿看着看着,眼泪也流个不停。
她家小姐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副娇憨的小女儿姿态了。
这本来就是小姐的真正模样,却被那个男人毁了。还好老天有眼,小公爷伏法,小姐的委屈得以补偿。
李姣姣哭够了,这才放开人,不好意思地用宴蓉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睛,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眼前之人,不敢确定地问:“恩公……不是……世子妃,你真的是容雁大夫?”
“嘘。”
宴蓉举起食指按在唇边,示意她别声张。也是被这小女孩模样的李姣姣逗乐,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确认的模样,想起她从前的经历,更是心疼:“我的身份不便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