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蓉心里头明白圣上为何没有迟迟宣布这件事的审判,无非是因为里头还牵扯到敌国奸细,否则百姓也不会只知道菩提庵养男宠,不知道关于奸细的细节了。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那镇国公府小公爷为何也跟着上公堂来了?要知道近来京城中的传闻可是一波盖过一波,寒蝉现在别说名誉受损,可以是说都是众矢之的了,莫非这些个贱男人就喜欢被戴绿帽子?
宴蓉不解,只好先在林祁为她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等人一到,寒蝉还没开口,那小公爷就先开口了,拱手朝上首的林祁道:“大人,现在景王府世子妃已经来了,关于我方才说的事,还请大人替我们主持公道,还齐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一个清白,莫要让外界的流言蜚语污了我们的名誉。”
宴蓉心下了然。哦,原来只是为了保存声誉。果然只有衣食无忧的才在乎面子,穷人只在乎吃不吃得饱。
小公爷此话一出,堂外的百姓纷纷炸了锅。
“齐国公府和镇国公府哪里还有清白可言啊……”
“对啊,之前的那些腌臜事都还没平息呢,现在又整这么一出……”
“恕我直言,这小公爷夫妇真有些大言不惭了……”
“谁说不是呢……”
“肃静!”林祁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心里头却巴不得那些百姓再多议论几句,圣上迟迟没有下发任何圣谕,反而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丢给他,他也很为难。
尤其这中间还牵扯着一个世子妃。
林祁丢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宴蓉只当作没看到,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公堂上,仿佛被告的人不是她一样。
反正寒蝉的罪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要定罪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她确实没什么好着急的。
“大人,我有话要说。”就在状况胶着之际,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女声闯入众人耳中。
寒蝉和小公爷听到这个声音,不禁颤了一下,神情都有些意外。
宴蓉也随众人循声望去,便看见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只用一根古朴的珠钗束起一个简单的发髻,脸上只是略施粉黛,看起来有种恬静的美感。
宴蓉笃定自己没见过这张脸,不过看着这人身形,却觉得颇有些眼熟。
“李姣姣?”寒蝉大声叫道,“你已嫁为人妇,却披头散发出门示人,成何体统!镇国公府的脸不是让你拉这么丢的!”
小公爷也上前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不过是个妾室,有什么资格上这公堂来,赶紧给老子滚!别在这添乱!”
“呵。”女子冷笑一声,看着寒蝉道,“我怎么进门的,你这位夫君又是什么性子作风,我想夫人比我都要清楚,至于我有没有资格……”
李姣姣顿了顿,看了一眼小公爷道:“等下你就会知道了。”
看着她与往常不一样的神情和语气,寒蝉与小公爷皆是一愣。这还是平日里那个乖顺怯懦的女子?莫非嫁进镇国公府这段时间的样子,都是她装出来的?
寒蝉突然想起李姣姣刚被小公爷玷污之时,听说在娘家寻死觅活,最后却突然想通了一般答应下嫁,前后转变太大,令人生疑,莫非是在那时就存了别的心思?
倘若真是这样……寒蝉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遍体生寒。谁知道她在镇国公府扮猪吃老虎的这些日子,私底下又做了些什么?
终究是她夫妻二人大意了。
想到某种可能,寒蝉只感觉心如死灰,瞬间连打官司的想法都没了。但是看着李姣姣瘦弱的身子,又觉得以她一个小丫头之力无法搅动这趟浑水,内心又多了些底气。
“大人,此人扰乱公堂,请速速将其驱逐出去!”
林祁没理会寒蝉,而是看着正中站得笔直的女子:“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女子欠身:“启禀大人,小女子名叫李姣姣,家父是当朝刑部左侍郎。”
李姣姣?
宴蓉心中明了了几分,先前就同段景蘅探讨过给她递信的神秘人身份究竟是谁,现在见到真人,又想起方才她进来之时的熟悉感。
看来,这李姣姣便是当日来找她看花柳病的人,还有后来送情报的,想必也是她。
喏,不用想必了,因为她已经看清了李姣姣后面跟着的小丫头。身材娇小,眼神却坚定地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正是当初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清儿。
她看见宴蓉的时候,还极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听着来人身份,林祁皱了眉。左侍郎之女李姣姣,那不正是镇国公府小公爷府上的妾室吗?这一家子人闹的哪一出。
“大人,小女子有些东西,想请大人过目。”
小公爷心里咯噔一声,林祁却道:“呈上来!”开玩笑,本来就愁此事没法解决,这时有人能站出来横插一脚,他还求之不得呢。
李姣姣也是个利落人,一个眼神给过去,清儿便上前,将手中抱着的一个木盒子放在了案上。
一旁的衙役将盒子打开,呈给林祁看着。
小公爷不知晓那究竟是什么,只是心里头莫名涌出一阵慌乱。
“大人,这是我在镇国公府蛰伏多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