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头的吵闹声已经越来越明显,闹出的动静也是越来越大。
宴蓉侧目,便看见人群尖叫间,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正张牙舞爪地朝这边冲过来,口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看那模样和身形,应当是十分年轻,身上的衣饰也不便宜。
按照这样推算,应该是位名门贵女,不知为何竟当街喧哗,做出如此疯闹行为。
她记得,宫中祭月节那次,宫中有些声望,排的上号的名门贵女基本上都去了,说不定也曾见过呢。
于是仰头去看,咦,这么一听,这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耳熟到……一听就有点讨厌。
宴蓉心中顿时兴起一阵猜想,想到了某种可能,又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
等那女子走近了,她才确认下来。
的确是她。
寒月。
这是承受不住最近京中的传言,所以疯了?
见她这般疯癫模样,宴蓉倒不至于圣母到去心疼敌人,她可没忘了在宫中秋风湖旁边,她曾和丫鬟联手想置她于死地的心狠手辣。
只不过感慨一句罪有应得的同时,也是有些唏嘘。
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就别老是去想着算计别人了。本本分分做自己不好吗?
“你们看,我真的没撒谎!就是那个疯女人!啊……她过来了!”
方才叫春生的孩子抬起手指着寒月,大声叫道。
一旁的妇人赶紧把他的手给扯了回来,老实地放在身后,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不过,饶是如此,这边的动静还是吸引了寒月的注意力,此时她正掀翻了一个包子小贩的摊子,白花花的包子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
那小贩叫苦不迭,刚想要上前发作,便见寒月身后跟了几个丫鬟家丁模样打扮的人物,看起来像是这疯小姐的仆人,便硬生生忍住了,没把脏话说出口。
这时,后面的齐国公家丁上前,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子给他,小贩这才作罢,没有继续追究。
寒月掀翻了包子摊之后,又朝方才大喊大叫的春生那里冲过去。
那妇人紧紧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紧紧地转了个身,将背部朝向危险。
谁知寒月来到几人跟前,却并不继续往前。
只是呆呆地盯着眼前妇人的后背,先是嘿嘿傻笑两声,然后猛的拽住了她的胳膊,吓得那妇人浑身一跳,还以为她要和自己抢孩子,瞬间散发出一阵母性的光辉,大叫一声,便将寒月的手甩了开来。
寒月见自己扑了个空,脸上失神了一瞬,随即竟低声呜咽了起来。
妇人察觉到不对,忙带着两个孩子跑到小时娘俩儿那边躲避。
寒月见她走了,整个人直接蹲在地上,哭的更凶了。
身后跟着的丫鬟赶忙过来要将她扶起来,寒月哭闹着,就是不配合。
一旁的家丁见状,只好去驱散四周围观的百姓。
可他们毕竟只是家丁,并非护院,力量有限,人数也少,根本就挡不住这些看热闹的人。
四周的路人纷纷指指点点,都在猜测这是谁家的小姐,怎会当街做出如此疯癫出格的举动。
难不成,做个名门贵女压力这么大的吗?都能把人给逼疯了。
“哎,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哭得这么穷?大街上的,礼数规矩全没了。”
“不知道哇,我瞧着好像是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此时,已经有几个常去鸳鸯楼的人认出了寒月的脸,猛然反应过来:“咦,你们看,这不是那些画师画的春宫图上的齐国公府小姐吗?”
此话一出,在场好些男子都纷纷认出了寒月,因为都是些看过寒月的春宫图的人。
“还真是齐国公府的寒月小姐,你看那些家丁穿的衣服就是齐国公府的统一着装。”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谁知接下来,寒月一开口,又将他们杀了个猝不及防:“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月儿不想玩这个游戏了……月儿错了……月儿真的错了……我不该去青楼学艺,求你别把我送到姐夫床上……别让他那样对我……呜呜呜……”
什么?这寒月小姐不仅去青楼学习如何勾引男人,在青楼与人苟且,竟然和自己的姐夫也……
而且听这意思,还是她姐姐牵的线搭的桥。
“姐夫他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挣不开……”寒月继续哭着,一边又断断续续道,“姐姐,你可是我的亲姐姐,为什么要帮着夫君玷污你的亲妹妹……一次两次还不够……他还一直威胁我,用以前的那些事不停折辱我……我很害怕……”
身边的百姓听得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早年,齐国公府就和镇国公府联姻,齐国公府的嫡长女寒蝉嫁与镇国公府的小公爷为妻,当时只当是天作之合,这么些年,夫妻二人也是恩爱有加,生儿育女,琴瑟和鸣。
莫非,都是表象?
不然,小公爷又为何会流连花街柳巷,又“碰巧”将他那胡来的小姨子从鸳鸯楼带回齐国公府。
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不止如此,听寒月小姐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