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杭逍给清橘喂下药丸后,他身前的衣服已经被揉得一团乱了,清橘甚至还想把他外袍上异色的交领扒下来,嘴里已经念叨了许久。
杭逍好不容易挣扎着腾出一只手来整理身上被揉乱的衣服,又抬手把清橘头上蹭翘起来的头发压了下去。
清橘这会儿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恢复了一点神志。她下意识抽了抽手,却发现杭逍仅仅用一只手就压住了她的两个手腕,她的两只手分开都费力。
嘶,力气真大。这小孩怎么跟防狼似的。
清橘还没来得及回忆起自己刚才做了些为非作歹的事情前,杭逍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抬头牢牢盯住她的脸,真情流露地问道。
“你清醒了?”
“嗯,我刚才,不清醒,吗?”她疑惑地干笑了几声。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意识不明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应该不至于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没事,你现在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吗?”
杭逍叹了口气,很快地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他拾起刚才被打落在一边的药盒,塞回到腰间的匣囊中。用手背在清橘的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又用另一只手贴了贴自己的。
“药已经吃过了?也是哦,心脏不痛了,体温也正常了,好像,没什么大碍了。”清橘在他的手离开额头的后,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在放在胸前静下心来细细感受了一下。
“看来,这次的药很有成效?”杭逍微微一笑。
“这么快就有成效了吗?”清橘一拍大腿,满眼惊喜地看着他,笑靥如花,“那我是不是就要好了!谢谢大夫……”
“你的……”杭逍认真地盯着她,似乎看见了什么突然一顿。
清橘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瞬间就石化了。
透过杭逍那双清亮的眸子,她看见,自己鼻孔下面蜿蜒着两道红,配上她那张妖艳无比的脸,简直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她下意识用手一抹,本来还没有任何感觉的鼻子像是突然被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殷红的鼻血开始肆意横流,止都止不住!
“靠!”
什么鬼!?清橘睁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用袖口捂住鼻子,下意识想要仰头,白净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清橘,你先松手,别仰头!”杭逍也被此变故惊到,连忙从她身后托住她的背。
“没,我没事。”清橘也意识到不该用袖口捂着,血瞬间滴落了几滴在她的衣襟上。她含糊不清地问道,“有没有手帕啥的。”
“这……”
清橘已经泪眼婆娑了,她满脸痛苦地抹了一把泪花,再次睁眼时便看见杭逍手中多了一块素色手帕,连忙抓起了堵在鼻子下。
刚才……这个手帕是不是从她的头顶上飞下来的?
“看来这次的药方还是有些问题。”杭逍皱着眉,轻轻拍着清橘已经孱弱无比的背,趁她不注意往斜上方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抓住了清橘的满是血迹的手。
清橘:?
只见杭逍用右手大拇指死死掐住了自己的中指指头,用指甲盖在白嫩的指头上钉出了一道血痕。
这是什么神奇的止鼻血的方子?啊,喂?
清橘暗中腹诽着,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一边徒手抹着被呛出来的泪花。
“止住了吗?”过了一会,杭逍松开手,对着清橘被掐的通红的指尖说了声抱歉,“寒毒本是至阴的,这次应该是我把辛温的药材放多了,居然会这么上火。”
“咳,哈,没事没事,血气旺了,是好事。”清橘喘着粗气道,泪眼惺忪道。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子酸痛异常,让她时刻处于一种热泪盈眶的状态。
她慢慢拿下帕子,确定着自己的鼻子还会不会再血流成河。
“可算是止住了。再流下去真的要失血过多了。”
“刚刚那个只是一种民间止鼻血的土方子,小时候流鼻血了,我师傅都是这样帮我止的。”虽然后来师叔说没什么用。
“啊,应该,挺好使的。”清橘看了看自己的中指上那一道深深的血痕,悻悻地说。
“除了上火,这次的药吃了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杭逍正色问道。
“之前可能不太清醒,吃过药之后脑袋好像灵光不少。额,然后嘛……”
她绞尽脑汁把刚才的体验从脑子里掰扯出来,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杭逍都用心记了下来,还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
“也好,我记下了。你早些回去吧。”杭逍的目光先是停留在她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又飞快地撇开了。早点回去换洗一下衣物,他想着。
“既然都完事了,我就先走了。哦,对了,你这个帕子……”清橘整个人都不太好地颓废了,她现在一心只想着离开,今天在杭逍面前丢脸真的丢大发了。
“把它给我吧。”杭逍随口接道。
清橘一言不发,等杭逍抬眼与她对视就看见清橘再次惊恐地盯着他,似乎在质问他:
这你也要?
“哈,你想什么呢,我是想带回去检验。”他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清橘的头。
等目送着清橘离开,杭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