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把本职工作干好,毋须另被之来喝去,看他人脸色。于李子墨而言,一人独处,无人能看出自己肩膀上的端倪,才是此间最紧要之处。
日复一日,打更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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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已是纯熟,肩上的阵痛也渐渐习惯,每每在日落前的黄昏,李子墨会蹲坐在街角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看着摆摊的妇人替精壮的丈夫擦干汗水;看着接坊的女人们互相打着趣儿迈进院门,使着家里的烟囱里飘出阵阵菜香;看着遮面的小姐们摇曳着鲜活的丰腴快步踱入家门。有时不免想起母亲的嘱托,望着残缺的裤管,一身破旧的衣衫,黯然神伤;更多时只咽着唾沫,费劲全力蜷作一团,宛如黑夜里的恶兽,孤独地舔抵着身上的伤痕。
照例是打着喊着梆子,穿过一条条街巷,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李子墨宛如幽魂般漫无目的地穿行,正当时。只瞥见一处大户人家的门外,一个披着麻布的小小身影正趴在泔水桶前吃得正欢,破天荒地,李子墨打起灯笼,向前探去,走到近前,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那身影循声向这边看来。只见,微弱的灯光中,一双火红的眸子宛如天边的夕阳,黑夜山行处远处村落那熟悉又温暖的灯光般透过漫漫黑夜照进李子墨的心房。李子墨不由一时怔住,呆呆立在原地。那红眸的主人也似奇怪这人竟也不怕自己,一张遍满黄斑的小脸直愣愣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该作何反应。一时间,二人一个未追,一个未逃,宛如冥冥之中,错落了许多的命途飘零在此刻的四目相对中浑然如一。
更在那深宫院围之中,亭台楼阁之内,那太子杨涟府上,于此时夜深时,仍有人悄然拜会。一处幽深密静的书房之内,平日里颇有刚正之名的御史彭衍单膝跪于案前,只见案上面目深沉的太子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自顾自说道:“听闻佛宗在西北妖乱中吃了大亏,世尊闭关不出,苦叶圣僧身死道消,天龙寺众僧四散而逃!今日朝上那林成言老儿竟又口出狂言,句句不离佛宗如何如何?狂妄老贼,且置我大魏皇室于何地?”说到此处,杨涟面色陡厉,元气生发处,玉杯寸寸裂开。案下彭衍亦随声附和“这林老儿平素不知进退,于此大难关头,不但不体恤上心,反而处处为难,实为我大魏之贼!明日朝上我便亲自参他一本,如今他贪腐之证俱在,此次哪怕肝脑涂地,老夫亦要除恶务尽、法正此獠!”那杨涟听闻,复才温言笑道:“彭御史说哪的话,您便如我杨涟之臂膀,亦是朝中之倚仗,如此冲锋陷阵之事又哪劳您亲自动手!只是他佛宗久居我皇室之上,此次势弱,未曾不是我魏室皇权昭显的好机会。只是神京非西北荒蛮之地,佛宗势大,如何行事还需仔细斟酌。明日只是略作试探,毋须您亲自下场,若佛宗真是伤及根基,才轮到好戏开演的时候!”话语间,杨涟望向窗外深沉沉一片黑夜。寒夜中,无声处,若有不耐平和之物在目光不可见处翻涌滚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