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盛世佛节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佛节当日,好一派隆重的气氛,天还是蒙蒙亮,就有佛家信徒从佛京四门跪拜而入,宽敞的四门大街布满了拜佛的信徒,四门之外也排起了长长的人龙,奇怪的是,佛京四门并没有往日的喧闹,人们仿佛遵循着某种规则,使得一切显得自然而又井然有序,街边每隔十步站一僧侣,为信徒颂经祈福,信徒们带着鲜花,香烛与祭礼三步一揖七步一拜朝天宁寺走去,天宁寺外,已有僧人领路,每当人群汇集到一定数目,领头僧侣就带领众人去往浴室分男女淋香沐浴,佛堂的净水要经过僧人以佛法浸润七日七夜,据说佛前沐浴净水便能洗去积了一年的污秽,也能使人百病不生,诸邪避易;洗浴完毕,众人在僧侣的带领下去香舍燃香,在新的一年里向佛祖许愿,香舍之中,除信徒燃香外,仍点粗如大臂的佛香一万零八百支,佛京除天宁本寺外一百零八处皆有方圆一丈有余香炉布满燃香,使得佛节几日,整个佛京都笼罩在一片香雾之中。之后去往大雄宝殿献上祭礼、献花,随佛家经师颂念佛经。此后信徒们原地打坐,天宁派遣僧侣为信徒分发斋饭,据说做法的米菜也经过佛法浸润,吃完能使病邪尽去,用完斋饭,众多信徒汇集主院内听佛家高僧讲经传道,直至日落。用一顿斋饭,随后在天宁僧侣的带领下去往天宁寺后山,来到一名为忘川河的大河之上,僧侣在河岸边点燃火堆,信徒们从僧侣手中领取祭物,于忘川河旁烧给逝去的亲人。随后用草纸折小船,写上要对亲人们说的祝语,点燃香烛,放在纸船上,让它随河流飘向远方,之后再随着火堆一起起舞,以烧去忘川河的阴气。礼毕后,方才乘着夜色离开佛京,回到家中。当时是,佛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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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唯有佛教徒方可入内,其余王公贵族,文武将相均要拒之门外,如此这般,历经七日,方能将往来信徒一一接待。
七日之后,佛门每日清晨于佛京四门布施四方粥,往来之客不论贫寒贵贱皆可在门外领取,致午时方止,此时方才城门大开,四方的王侯将相往往此时驱车入内,也有午时之前趋步入内者,此时寺内亦有高僧讲经,届时车水马龙混杂着商贩的叫卖声又是好一番热闹景象。商贩中亦有精明者,往往在此时推出各种优惠,吸引人潮,更有甚者,临此盛会,也来凑热闹,在自家门前摆起阵仗,酒席歌舞,样样不缺,如此为者不求盈浅薄之利,唯求借天下人之口,在四方扬名。午时过后,四方王公名士皆入寺内,便是这天下闻名的天宁禅辩,届时有真材实学的有志之士往往敢登台与天宁高僧论道,小有所胜即可天下扬名,佛家后辈也可上台论之,有出彩者必能的众高僧赏识。于佛京各处,天宁仍设一百零八座佛台,均有高僧驻守,贫寒之士或未得天宁请柬不得入内者均可与天宁僧侣辩佛,得其认可方能入寺,如此往复六日,再由天宁寺五院掌院与四方国主遴选六日内出类拔萃者,上台经辩,最后得胜者方为此届最终胜者,为天下所敬,可为四国座上之宾,亦能入天宁学佛,而佛宗弟子则往往被五大掌院收徒亲授,如鲤跃龙门。每至半晚,天宁遣寺内精通医里的佛教高僧于天宁一百零八座佛台给人免费医病去疾,每台头一百零八位宾客方能得此殊荣,因天宁高僧皆是医术超凡,无论各种奇病怪症,每每开方必是药到病除,故而为各方贵胄趋之若鹜,早早派遣家丁提前占位,也屡屡求之不得,因此黑市上一席往往能炒致百两银子,传闻有一青皮闲汉,巧遇到一病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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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的富户,一席竟也卖了万两之多,佛门僧侣只管看病,于这些并步多加理会,故而每日占位求其利者不计其数。
佛节最后一日乃是佛宗广收天下门徒,家中有要进入释门的十岁以下稚童需在前几日在专计此事的僧侣那里登记,于近几日之内天宁寺遴选出合适的稚童,在这一日统一剃发受戒,再分派给各位高僧,为其取法号化名,之后才算入了佛宗。到了半晚,诸事已毕,佛节落入尾声,天宁诸僧在世尊带领下出门揖礼,谢各方齐聚,共庆佛节,送八方宾客,佛节落幕。
又往后几日,魏国国主与五院掌院才将幽燕国主与北红云寺,三苗族长及西南经难寺,南诏国主及南部珈蓝寺一一送别,临行前南诏国主仍拉着神秀掌院的手不住长叹:“此去一别,再相见怕是要等来年了!”
,一旬过后,随着各地前来共襄盛事的八方宾客一一离京,佛京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此次佛会的经辩仍为众人津津乐道,谁也不曾想,那辩倒四方名士,噎的许多的得道高僧哑口不言的竟是天宁寺七八岁一名叫玄烨的小小沙弥,童言稚语,尽得佛经奥妙,只言片语,往往直指精要,每每细思,必令人拍案叫绝。七日论会之上,世尊摸着小小沙弥的脑袋笑道:“从此我天宁后继有人了!”世人却也不知,那被天下赞作盖世神童,世尊称作佛宗传人的小和尚此时正躺在寮房里,望着房梁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师傅骗人,这佛节经论好没意思,全是些不通佛经的笨蛋,三言两语就露了怯,要是我玄法师兄在这,那才好玩,我一定与他辩个七天七夜…”小和尚喃喃着望向窗外已深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