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同书拔钢笔时，其他玩家围在他身后，皆是一言不发。
“走吧。”卫同书将钢笔攥回手中，难得不是个笑模样，“该去上自习了。”
一连死了两个玩家，教室里的座位空了两个。于是这一天，周药坐到了黄路的座位上。
日考来得很快，NPC老师对教室里空座位越来越多的现象熟视无睹，发下卷子后背着手绕着整个教室巡考。
科目是数学，周药还算擅长的科目。他做着题，耳朵始终捕捉着NPC老师的高跟鞋声音。
——这里每一个NPC老师都穿着一双踩在地上声音清脆的高跟鞋，这样的声音周药前几天在另一边也听到过，而另一边这样的声音只来自于那位面容苍白的语文老师。
这也是暗示什么吗？周药想着，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勾勒出了一双高跟鞋。
考试结束，周药看了一眼课本上的署名，潦草地替主人填上姓名交了卷。玩家们已经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一起。
“做任务吧，换点道具也是好的。”洪志斌为众人加油打气，“说不定能收集到时间加速道具，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迎来月考了。”
众人勉强收拾好心情来到走廊上和NPC们玩游戏。走廊上玩游戏的NPC有不少面容模糊的，一看就知是被设定为其他班级的NPC。
周药和卫同书前两天没有参与游戏，始终在观察这些NPC。比起另一边有鼻子有脸还能开口说话的NPC，这边的更像是游戏机器，他们只有动作，没有语言，输赢不论，都只玩一场。
周药觉得在这样一个无比真实的游戏空间里，越是接近机械的NPC，越是反常。
“有想法？”卫同书见周药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到处乱窜的NPC身上久久不语。
周药微微皱眉，他观察到这三天来并非每一个NPC都热衷于和玩家进行游戏，虽然NPC们的面容都被模糊了，但从那个NPC走路的姿势来看，这三天始终在乱窜的应该是同一个。
“你知道在一个游戏副本里，不参与常规任务的NPC通常会被安排什么样的角色吗？”周药若有所思地问道。
卫同书勾起嘴角：“又到了小药丸科普时间。”
“这种NPC通常会有隐藏任务。”周药说着起身朝乱窜的NPC走去。
那个NPC此刻正站在一群玩家身后，一动不动也似在观察什么。周药走到他跟前，挡在了他和其他玩家之间。NPC朝旁边挪了几步，一下子又离周药远了。
根据游戏的设置，不该是玩家主动靠近，NPC就要玩游戏么？周药皱起眉头。
“看来一个人堵不住呢。”卫同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周药侧眸，只见卫同书悠闲地走到那个NPC身旁，友好地朝他伸出了手：“朋友，摸骨看相来一套？”他摊开的手掌中静静地躺着三枚古铜币，姿势娴熟。
站在两人身前悄悄关注动静的其他玩家身子微微歪仄，任谁也想不出卫大佬居然把算命生意做到NPC地方了。
卫同书话音落下，一直想要远离两人的NPC居然真的停下了脚步，低下头看向卫同书手中的铜币。
几秒后，NPC再次抬头看向卫同书，又转头看看朝这边走来的周药。他指了指走廊尽头僻静的角落，两人了然，脱离人群随着他往那处走去。短短一瞬，NPC们又把玩家团团围住了，竟没人在意这个角落的事。
周药和卫同书来到角落里，那个NPC很快也跟了过来。他伸出手，食指在半空一下一下地划拉着。
周药的目光顺着NPC的动作左右上下移动，很快意识到对方这是在写字母。他凝神辨认着字母笔画顺序。
周药的瞳孔倏然放大。这是他作为游戏主播的ID名称！周药清楚，在这个游戏空间里，知道这个
M-e-d，Med。
ID的人只有407宿舍四人，NPC根本不可能提及玩家现实生活中的种种！
他抬起手打了个勾，那NPC的手顿了几秒，竟然颤抖了起来。
NPC飞快地抬起手再次在空中写起字母，周药凝神辨认着。对方写下了CKF。
CKF。柴柯傅。
竟然是数日未见的柴柯傅。
手指字母辨认费力，两人只遗憾自己进来前没学过手语，配合着动作交流得磕磕绊绊的。用了一整个课间，周药才勉强了解了一部分另一边最近几日的情况。
那天晚上，柴柯傅和庄成明等了一整夜都没有等到两人，他们去问了参与开门游戏的其他九个玩家，九人的回答都是开灯之后周药就消失了，至于卫同书，更是见都没见过。
消失了两个玩家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其他玩家都惋惜于两位大佬的陨落，柴柯傅和庄成明却是不相信的。两人花了几个课间去四楼那条走廊查探，然而走廊实在是太干净了，什么也没留下。柴柯傅只在初三四班的教室里发现了一本写有开门游戏规则的练习簿。
练习簿里的内容杂乱无章，两人都不是擅长归纳总结的性子，只能暂时把本子收起来，关注于手头的另一样道具——学生档案。
学生档案里，每天的成绩表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