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的入殓问题比较麻烦,我们得先弄明白这凌圭跟袁明的关系。
“可是凌圭的问题也很大,我们还得帮他驱赶原本草人的邪祟,再重新帮他种个草人。”沈慕点了根烟坐在袁明的棺材旁边有点泄气。
种草人是麻烦,也就中间用的时间长。比起入殓袁明来说,凌圭的问题倒不是大问题,就是需要时间。
吃过了饭,我一个人去了落凌江岸边。
附近的土很多,我稍微捡了点,回家可以捏成泥人再放点种子。放在落凌江水里,就可以养着种草了。这么想着,我就用塑料瓶装了点水带回去。
路上遇到了那天带我过河的船夫,他看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到了河中央得回答的,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你别见怪。”那船夫跟上我回家的脚步,在我身后解释。
见我不理他,他又快跑几步追上来说:“我那天提醒你了,让你多穿一件也好,戴个眼镜也好。只要你跟河神描述的不一样,我就可以回答‘没有’。”
“怎么了你还怪起我来?”我停住了脚步瞪着他:“你们船夫是帮凶知道吗?”
他愣住了,我没理他径自往袁明家去。
我坐在沈慕边上,我们俩一块捏着泥人,刘进端了个废弃的盘子出来给我们用来养草人。
那船夫从外面走进来。
“你还跟到家里来?”我看着他。
他笑了笑说:“我来看看我堂弟。”说着指了指棺材。
原来这个船夫是袁亮,袁明的堂哥。两个人相差几天出生,年纪一样大。
我们几个弄好了泥人并且养起来,袁亮也和袁明的父母寒暄完了。他坐到我们的旁边,想跟我们聊天。
沈慕和刘进是健谈的,我却不跟他搭话。他却一直想跟我聊天,场面一度尴尬。
他突然之间叹了口气跟我讲:“我觉得你刚刚跟我说的话是对的,说我们船夫的确实就是帮凶。”
他说可是这是这一条村一直以来的传统,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落凌江就会发大水,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那就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人去祭祀一下河神,这么简单了,而是要整条村子的人都一块儿陪葬。
我听他说话,倒是越听越糊涂了。
“是谁规定河里面的那一个人,他就是河神?”我没好气的问:“说不定他就是什么妖魔鬼怪,被你们封了神,杀人倒还有理有据。”
听着我说的话,袁亮赶紧伸手捂住我的嘴:“宋先生,这话当真说不得!”
这落凌江以前就总爱发大水,大水一发就是淹了一整个村。好命的淹不死继续住在村里,命不好的就被江里的河神抓了去。
后来村里一度出现了拿人当祭品去祭奠的行为,若不是后来村长请了人来立了碑,就真的每年都发一次大水。
说来也奇怪,立碑不久之后,每次过河撑船的船夫到了河中央都能听到有人问“来了没有”。一开始也就当是挺差了,船夫也没理会。后来听到的船夫越来越多,再去问那个高僧,人说是河神找人填命。
“这好端端的,哪来的找人填命?”我不理解。
袁亮说:“以前落凌江是一个万人坑,传说秦始皇焚书坑儒,在这挖了一个坑埋了最少一万个读书人。后来一夜之间下大暴雨,再加上山泥倾泻,尸体被泥埋了,坑也变成了落凌江。”
原来如此。难怪种草人一定要问落凌江借土,就是因为这江阴得很,曾经死了这么多人,怨气重。
“那你跟我说说,我来的那天,你怎么知道你们所谓的河神找的是我?”我问袁亮。
袁亮想了想说:“我们每次出江之前都会对石碑进行祭拜,当祭拜完毕之后,手碰到石碑如果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就是没事儿。如果看到了人型,那就是河神要抓的人。”
只要船夫们在祭拜时看到的人上了船,到了河中间就得回答“有”,届时船就会反侧,所有人都会掉水里去。河神就是趁着这时候去抓人。
被河神抓了的人连尸体都不会有,就更别说是活着回来。所以压根没有人知道那些人被抓了之后会经历什么。可江里一直都会清澈见底的水,也没见过有血水,只能说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听着袁亮的话,确实觉得邪乎得厉害,让我忍不住想要去落凌江里窥探里面隐藏的秘密。
可眼下最重要还是先把草人养好,养好了之后后续还有很多。沈慕说了,草人只要出来人型了,我们就得带着凌圭过江借命,到时候说不好就全部人命丧落凌江。
入夜之后,村里的风声好大。基本上不会再有村民出入在街道上。
袁亮在袁明家吃过了饭,本来打算要走的,外面的天已经黑全了,袁明的爸妈留着袁亮睡下。
“落凌江附近晚上都会鬼哭狼嚎的,我们这边长大的孩子一般都不会在入夜之后往外跑了。”袁亮跟我们一块坐在大院,大院的正中间就听着袁明的棺。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弟怎么这么久都不下葬?是算了什么吉时吉日吗?”袁亮问我。
沈慕倒是抢先一步回答:“之前打算下葬的,就是抬不动。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还有心事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