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盯着裴衍,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听到裴衍亲自说出口之后,还是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那可是成国公府,整个大宋朝有数的实权国公里排在首位的那个,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正准备起身行礼,却被裴衍阻止了下来。
“谨言不必拘礼,我既化名下江南,便是不愿这身份带来诸多不便,如今朝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成国公府不愿涉入太深,故而我出门也不宜过分张扬,还望谨言谅解。”
察觉到裴衍称呼上的变化,林言也是安心了许多。再看向裴衍的时候,眼神中却是多了几分敬畏之色。
原本他只是以为裴衍是裴家的旁系,但从裴衍说话的口气来看,除了京里传闻的那位低调的小公爷,也没别人了。
“原来如此,却不知裴公子此番南下,可是有何要事要办,我林家在这江宁府虽说不是什么地位显赫的官宦世家,可毕竟经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的朋友却是认识的不少,若有用的着的地方,裴公子尽管吩咐在下。”
裴衍摆了摆手,说道:“谨言还是称呼我一声裴兄便是,又或者叫我文若也可。”
“如此,在下高攀了。”林言听罢面色一喜,跟小公爷称兄道弟,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机遇。
“说起来,这次南下倒是有件事确实需要谨言家里出点力。”
“哦?裴兄尽管吩咐。我林家义不容辞。”林言心知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帮裴衍做事,便算是上了国公府的大船,那今后莫说在江宁府,就算去到东京,也有他林家的立足之地了。
“不知谨言可听说过香水?”
“香水?”林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香水在东京盛行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在大户人家的后院里是极受各家娘子推崇喜爱的东西,便是很多秦楼楚馆,勾栏瓦舍里的女子对此物也是爱极,奈何产量极少,又加上十分昂贵,寻常人家根本消费不起。
自香水出现一来,也不过是在东京府周围,以及扬州流通最多,其他州县若是想要,便需托人从两个地方带,如此一来耗费银钱便要更多。
林家经营各式各样的产业,不是没想过从东京扬州两地大批量购入,再回到江宁府售卖。
但奈何这东西供不应求,产能上达不到持续供应外地的水平。
而关于香水生意背后的人,东京盛传乃是裴家主母徐大娘子的生意。
现在听裴衍说起这个,林言如何不知香水便是裴衍的生意了。
“公子是说...”不自觉的,林言又把对裴衍的称呼改成了公子。
裴衍也不在意,点了点头说道:“江南物产丰饶,商贸繁荣,我有意在江宁府也建一个香水作坊。”
裴衍既然主动提了出来,很显然是想找一个在江宁府的合作对象,林家纵横商场多年,自然能够看出香水生意的利润达到多么可怕的地步。
正待说什么,裴衍一摆手:“不急,你在看看这两坛酒如何?”
说着,裴衍让身后的东林将从家里带来的两台新酿制的白酒取了出来。
撕开了酒坛子的风口,浓烈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林言凑过头闻了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就是不用尝也知道,这酒必然十分浓烈。
不由得暗自纳闷,裴衍带着两坛子烈酒做什么。
裴衍也不多说,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给林言和自己倒上了一杯。
推到林言身前。
裴衍敬酒,林言岂有不喝的道理,只是看着眼前喝茶用的小杯子,林言却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南方人虽不似北方那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饮酒所用的杯子也不会像眼前这个这般小。更何况裴衍一次性倒的其实很少。
没有过多的思考,林言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这酒...咳咳...怎么会如此烈。”
酒一入喉,林言顿时觉得像是一把火窜进了嗓子里,整个喉咙都要烧着了,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一旁抚琴的叶清涵都惊到了,林言纵横商场,那可是酒桌上的常客,怎么会才喝一口,就呛成这副模样?
不过这酒,实在是太香了。
早在两人刚刚聊到香水的时候,叶清涵就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着,相比起这什么酒,香水对叶清涵的诱惑力可就大多了。
只是还没得及插嘴就被裴衍又把话题带到了酒上。
“此酒烈,寻常人几口便要醉倒。谨言以为这酒比起府上的佳酿如何?”
“好酒。”虽然被呛得有些嗓子疼,但林言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烈酒不等于好酒,但裴衍带来的酒不单单是度数高,更没有往昔喝的酒那般掺杂了些未滤净的糟子,而是醇厚绵软,酒香馥郁。
林言看了呀坛子里的酒,也顾不上失态,自己动手又倒了一杯,这回他不再一口闷了,而是轻轻的抿了一口。
虽然有些辛辣,但口感却极好。
裴衍不是个爱喝酒的,对白酒其实不太了解,所以对于自己做出来的这酒到底好不好也不敢断定,但看林言的模样,便知道这酒的质量不会差了。
“此酒之浓烈乃我平生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