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更,雪一更,家在梦中何日到?
卢悦没想到,弥犀江一游后,她会那般思念洒水国,思念此生再也无法见到的人。
“咦!你醒了?外面下雪了,我们……怎么办?”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上官素站在窗前,忧心不已。
画扇师叔和顺正师伯对她们的救援,可能要因为这场雪,再有耽搁。
卢悦重新仰躺倒床上,“跟房东大爷说,我们暂住到晴天。”
上官素诧异,她怎么在师妹这话里,听到了某种认命的颓废?
“……不行!就算我们要在哪停下一段时间,也得离开这江边。”
卢悦闭着眼睛不想理她。
“你给我起来,卢悦,这里我们真的不能呆,那房东……那房东我刚看到了,他的脸也黑的很。”说这话时,上官素非常郁闷。
卢悦把被子裹得更紧些,使劲瞪她。
“我说真的,我们必须走。”
“你昨晚上,明明还说,房东老头的脸色非常好,是生来的福相。”
如果能打人,她早动手了。
“是啊!一夜之间,面色就变了,那……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上官素一呆之后,严肃异常,“快点,我们马上走。”
卢悦晕,可是在她的大力相拽下,只能下床。
上官素动作非常快地给她披衣服,“一定有什么不对,快点快点!”
卢悦被她逼得紧迫起来,三下五除二,收拾利索,才出房门,就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从后门。”
好在现在的雪虽然大,可地面温度高,还未存住,不用担心留下脚印。
卢悦拉住上官素,从小路,一气狂奔,在通往另一个村子的石孔大桥下,带着她翻身钻入桥洞。
刺骨的冰寒没一会就从小腿处,传到身上。
虽然她们两个是结丹修士,对寒暑无所谓,可被一群凡人追成这样,实在让人恼火。
上官素恨得要吐血,再次在心里给黄家记上一笔。
“……没人?怎么可能?那被窝还是热的,能跑到哪去,给我搜!一家一家的搜。”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远远传来,“既然闻风而逃,肯定是江洋大盗,想过肥年的,都给我用心点。”
“哎呀!真的不是江洋大盗啊,就是一对小夫妻。”
“小夫妻?官府昨儿下午才出的告示,任何人,都不准收留过路客人,你不知道?”
“这这这,真不知道啊,小老儿我十天半月都不进城一次。就算出了告示,里长也还没来得及通知,我……我真不知道啊。”
“哼!若不是看在这点,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搜!一家一家的搜,什么地方都不能放过了,告诉你们,任何住于农家的过路客人,都会关进大牢,若是仙人的法器有反应,就是整整十万两巨银的奖赏。”
十万两?
回应他的,是那种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头,上面抓得到底是什么人?还要用到仙人法器?不会……不会也是仙人吧?”
生为凡人,对那种天上来,天上去的人,天生一股子敬畏。
再说,十万两虽多,可面对仙人时,他们这些肉体凡胎,能有命享吗?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上面的人不比你我惜命?据说那两人,是破了丹田,毁了仙力的仙人。”
毁了仙力?
那不就是跟他们一样了。
怪不得,老大一听到人举报,就不顾这大雪漫天的,带他们下来拿人。
眼中冒光的,绝不止这十六个衙役,旁边闻讯听到的村民,都开始兴奋起来。
十万两,哪怕他们不抓,只是举报,都有不少报酬吧?
“该说的,兄弟都说了,大家伙有错过可不能放过,天降的横财,不拿白不拿,快快搜!”
“对对,搜……敢快搜!”
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鸡飞狗跳,很快在各处响起。
也幸好,这边一马平川,没人想到,大冬天的,她们会钻桥洞。
可是卢悦和上官素的脸还是黑得不成样子。
这里是黄家地盘,他们果然与魔灵同流合污,不顾千多年前的血仇,不顾道魔大义,想要她们的命了。
“……你不是顺了好几张路引,我们正正经经住店吧。”上官素咬牙,“我还不相信了,那些人,连有合法路引的人都抓。”
卢悦蹙眉,魔灵能算到,她们不敢正经住店,要投宿农家,焉知不会拿感应灵力的法器,来争对用路引的人?
那家伙算计人心,早就到了一定地界,也许,又在争对路引,弄好种种,等着她们入套。
“路引能不用,尽量不用。师姐,一会没人的时候,我们按原路返回,走斛山,找那头毛驴,然后,我们光明正大,慢慢地走。专走各个乡道,大不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像之前那样,随便找一户人家猫着。”
“找……找那头倔驴?”上官素都不知有多惊讶,“它还能在那里等我们吗?”
“试一试,有些事,不试怎么知道?而且进了斛山,如果找不到毛驴,我们还可以化妆成猎人,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