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淳维刚从二玉那里出来,就看见赵及已经等在后宫门口,见到淳维就急乎乎地说:“世子,前线战事不顺利,推移、大牺、武能言、侯知性完了,太师耕的师弟魅敖辜渝也完了。商师人太多,君上带着夏师已经撤到有仍,派人来催援兵和粮草,让您立刻到有仍去见他。”
“啊……”淳维吓一跳,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思全在后宫夏桀那些妃嫔嫱御身上了,白天在府里睡大觉,或者和祉秀那帮太子党喝酒歌舞,到了晚上就到牧宫后宫去和二玉私会,或者到妺喜那里过夜,在征兵、催粮的事儿他没大过问,主要是有堪离、尞樊、赵及和斯观等几名大夫负责,弄成啥样儿了他都不知道。
他急忙召集相关人等,在牧宫大室议事,询问情况。
一问才知道,到目前为止,只征调了两万来人,不够夏桀要求的三万之数,粮草也只是征调需求数目的一半多一点。
淳维想了想,说:“现在先这样,我先带着这些兵员和粮草去有仍见父王交差,缺的数额继续征调,回头补充,毕竟战事紧急,耽误不得。”
淳维调集了兵马粮草,亲自带队,走了四天,到达了有仍,来拜见夏桀。
夏桀正因为战事不利恼火,特别是丧了推移、大牺,更让他痛心万分,见到淳维来了,劈头就问:“让你调集的兵马粮草,可曾齐备?”
淳维急忙说:“父王,您出兵的这些日子,孩儿和众位大夫日夜奔忙于各国,调兵征粮,可那些国家大都抗拒,费了好大劲,才调集了两万兵马,粮草也完成了一半……”
话音未落,夏桀就破口大骂:“你个没用的畜生,就知道寻欢作乐、吃喝嫖赌玩女人,平时也就罢了,现在战事紧急,国家危在旦夕,你还这么不经心,简直就是废物,要你何用!”
一金椎拍下去,把面前的案几砸得粉碎。
淳维吓得遍体冷汗,不敢吭声。
干辛急忙打圆场:“君上,据臣所知,这段时间世子的确在为调兵和粮草之事昼夜奔忙,何况他还要维护夏邑和牧宫的安全,确实辛苦。您也知道,自从九夷东归之后,西夏诸国叛贰不朝的不少,调兵征粮确实困难,需要时日。”
夏桀对淳维一挥手:“现在你立刻滚回去,再征兵两万,并筹集足够的粮草。亳子成汤的叛军不日即到,予一人要在这里和他们决一死战,我有夏的存亡,在此一举,不可大意!”
“是是,儿臣这就回夏邑去,一定把兵马粮草调集齐备,请父王放心。”淳维一边说一边仓皇退出,就象得了大赦一般。
淳维这边刚走没多久,商师大军就杀到了,他们翻越戎遂(一作陑遂,“戎”、“仍”、“陑”是音近通假字,是有仍国西北郊的一些小土山间的山路),象潮水一样滚滚到达鸣条之野,在距离夏师兵营五十里的地方驻扎下来。
鸣条之野是一片广阔的原野,在有仍国西北郊,距离有仍城邑不足百里,而有仍距离夏邑不足百里。
商汤非常兴奋,只要攻克有仍,夏邑就在眼前,离他灭夏的宏图大业只有一步之遥了。
伊尹建议得赶快动手击败夏师,别等夏桀调来更多的兵将,现在最担心的是东夏,如果东夏的军队来增援,那商师肯定就顶不住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商汤同意,所以中间只隔了一天,商师就出动索战。
夏桀也迫不及待,其实他也耗不起,下令夏师出战。
这时候很巧,商师、夏师各有十万人,商师经过增兵和一些诸侯国的加入,人数超过十万;夏师除了淳维后来送来的两万多援兵,还有仍侯皓的有仍军队及其下属各方国、城邑的联军将近一万人,也人数十万。
二十万大军在鸣条之野摆开,旌旗招展,幡旞飘扬,战车辚辚,骏马龙腾,盾牌如墙,戈矛如林——这大概是虞夏以来场面最大的一次决胜战争。
夏师还是按照传统,三军排成十个方阵。
商师则采用了鸟翼阵,也分成三军,自己和仲虺将中军,黎侯铭、莘伯单将右军,司马有虔、湟里且将左军,雁别翅排开,形成三个大梯队,每个大梯队又分三个小梯队,所谓“鸟阵雁行”。
这次不同的是,右相伊尹也身披铠甲,乘坐战车,跟在商汤右边,一起出战,可惜他不会用武器,会射箭,也射不准,手里操着弓箭当样子。商汤特别命令韦国司徒前山赫给他当车右,好生保护好他。
夏桀身披重铠,站在夏师中军大纛旗下的大辇上,左执金椎,右执白旄;商汤也站在商师中军的大纛旗下的战车上,左手扶轼,右手持白旄。
双方派人致师,首先是夏桀让一名旅贲致师,历数商汤的大罪:
欺瞒夏后,忤逆君上,罪当诛一。
妄称王命,征伐方国,罪当诛二。
假称天命,私行朝会,罪当诛三。
蛊惑诸侯,反叛有夏,罪当诛四。
故亳子成汤实为大奸大佞大恶之臣,扰乱天下,罪不容诛,必当讨灭而后快。
商汤比夏桀还厉害,也让一名旅贲致师,历数夏桀的大罪,都是伊尹给连夜整理写好的,让旅贲背了一夜,开头是“夏桀自逆于天地,自绝于有民,不虞其有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