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太师耕带着仲贡、季僈、曹彦等人巡查了壁垒和营盘之后,天都黑透了,回到大帐里,点起灯烛,和众将一起饮宴,同时商量军务。
几名士兵轮流端着饭菜送上来,放到众将面前案几上。
一直喝到戌时,这时,一名军卒低着头,端着盛着烤肉的木盘子走进帐来。
太师耕为人极其机警,他看到这个军卒走路双腿紧并,脚步较小,有点像女人,再看他端盘子的手,纤细白皙,也不像男人。
太师耕治军很严,不像其他将帅那样打仗还带着女人伺候,他从来不带,自然也不用女仆,他立刻起了疑心,喝道:“那军卒站下!”
那名军卒仍然低着头,双手端着盘子,在离太师耕四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抬起头来!”太师耕喝道。
那军卒抬起头,五官清秀,或者说美丽,明眸皓齿的,分明是一张美女的脸。
别人没出声,曹彦却惊叫起来:“太师大人小心,她是……”
他的话没说完,事情就发生了,那军卒把盘子一扔,众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行动的,豁然一下就到了太师耕面前,从左向右一道寒光闪过,“嚓”地一声,太师耕的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同时听见“嗤啦”一声,原来太师耕一把抓住了那军卒的左臂,可没抓牢实,把他的一条衣袖扯了下来,露出了一条洁白如雪的藕臂,分明是个女人。
“啊呀!有刺客!”众将都跳了起来,嗤啦仓啷地拔出刀剑。
那女子砍掉了太师耕的头,根本就没停顿,越到了太师耕身后的帐篷边上,一刀劐开帐篷,顺势一闪就出去了。
“拿刺客——!”众将喊着冲出帐篷。
整个夏师兵营里都乱了套,到处捉拿刺客。
可那刺客混在士兵堆里,很快消失在黑暗里,就像鬼魅一般,来去无踪。
***
在商师大营里,商汤也在和众臣将士宴饮,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喝了一阵子,仲虺突然发现肖己不在,问:“君上,二夫人哪里去了?怎么没来一起吃饭呢?”
“啊,她说有点累,要早睡,予一人也没好强迫。”
“哦哦。也是,走了那么远的路,确实累。”仲虺点着头。
众人一直喝到亥时,散场了。
商汤回到寝帐,正想和肖己温存一番,却见床上空空,不由地一愣,急忙问女仆:“二夫人哪去了?”
女仆恭恭敬敬地说:“启禀君上,二夫人天刚黑就出去了,说要办点事。”
“办、办事?黑天半夜的,有什么急事?半夜还没回来。”商汤慌了:“赶快派人去找!”
“君上,二夫人走的时候说,您回来了不用担心,也不要找她,她天明就回来的。”
“啊,她神神秘秘地搞什么?”商汤紧张得一夜没睡。
第二天,天刚亮,商汤就急急忙忙地升帐,群臣将士都聚齐了。
商汤汲汲皇皇地说:“昨天晚上,二夫人自己出去了,说要办什么事情,一夜没回……”
“啊呀,坏了,”伊尹叫起来:“她去刺杀太师耕了!”
“什么?刺、刺杀太师耕?”商汤脑袋“嗡”地一声:“她的胆子也忒大了,她怎么杀得了太师耕……”
“怎么杀不了呀?”帐门口响起肖己的声音:“臣妾这不杀完回来了嘛。”
众人都一齐向帐篷门口看,肖己穿着一身夏兵的号服走进来,左臂少了一支袖子,露着白胳膊,上前给商汤行礼。
“啊呀,二夫人,您这是玩什么?”商汤大惊:“怎么穿身夏人的衣服,还、还少只袖子……”
肖己笑了一下:“改扮了一下,进夏营啊。”
“你、你、你真的把太师耕杀了?”商汤的眼睛瞪得溜圆。
“是的呀,一刀把他的头砍下来了。”肖己很得意地说。
“啊呀,二夫人,你失算了!”伊尹顿足捶胸地大叫起来:“您要去行刺,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您这样自己去,等于白跑一趟,白冒险了。”
肖己有点莫名其妙:“右相大人,您说什么呢?妾身真的把太师耕的人头砍下来了啊。”
“这点臣下不怀疑,可您还不如在他胸口上扎一刀有用,”伊尹一脸沮丧地说:“您知道太师耕有个外号叫‘不死耕’吗?”
“不知道,怎么啦?”
“他身怀异术,根本就不怕砍头,”伊尹说:“前天晚上他还用‘飞头术’来行刺君上呢,您砍下他的头,他拿回来按上,照样活着。您那‘刀过头落’的本领对于太师耕来说根本就无效。”
“不可能!”肖己根本就不信:“妾身杀人无数,人头落地必定丧命,怎么可能砍掉了头还能再按上,还能继续活着!”
“二夫人,您杀他的时候,砍掉了他的头,看到他脖腔里冒血了?”
“啊……”肖己也愣了:“好像,没见冒血……真奇怪!”
正说着,一个士兵匆匆从外面走进来,单腿跪地行礼,双手高举着个布包:“启禀君上,夏营太师耕派人送来了这个包,说是肖己夫人的东西。”
商汤接过包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