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解说,那些文字画的图书是看不懂的。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那时学习这种文字画、阅读图书的只有贵族,象挚这种奴仆是没资格学的。
挚有办法,他知道有莘国精通文字画图书的是太史高,所以就经常偷偷做点好吃的给太史高送去。
太史高嘴馋,自然来者不拒,还高兴得要命。
吃了人家的嘴短,总得做点什么,就根据挚的要求,教他学习文字画,读写图书。
他发现挚比那些贵族子弟都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就透,他学一个月,顶那些孩子学一年的。
难得有个有灵气的好学生,因此他也乐得教,挚也乐得学,二人成了好师徒,挚也因此得以阅读了许多图书。
这天,女鸠、女方偷偷约挚出来,送给他一件新的偏衫,那是女公子纴巟赏给她们半匹麻布料,她们给父亲、母亲做了身衣服,用剩下的给挚做了件偏衫。
挚激动不已,就对二女说:“谢谢两位妹妹,我一定给你们买点你们喜欢的礼物。”
机会来了。
葛国的葛伯垠来访,主要目的是,要给儿子迎娶女公子纴巟,原来有莘和葛国有婚约的。葛伯垠把女儿嫁给了莘伯尚的大儿子伯单,要莘伯尚嫁女儿给自己的儿子。
可当时葛伯垠的儿子才两岁,莘伯尚没女儿,葛伯垠很不高兴,经常威胁莘伯尚:再不生女儿就退婚,你们得退换彩礼,还得加倍赔偿损失,弄得莘伯尚头疼。
过了一年,夫人奕董终于生下个女儿。
女儿出生的时候,恰好女工们织出来挺大的一匹缯,又长又宽,来报喜,莘伯就给女儿取名“纴巟”,“纴”就是织纴,也就是纺织的意思,“巟”是宽广的意思,就是织出来一匹大缯布。
全家人额手称庆,终于有女儿了,得和葛国搞好关系啊,葛可是个大国,不好随便惹的。
葛伯垠来了,提出结婚。
但是纴巟这女孩子却奇怪,长得很漂亮,美女一枚,这是有莘氏女人的共同特征,可从小一直病病怏怏,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经常有气无力的,这样的女孩,怎么结婚?
葛伯垠又不高兴,大呼小叫的,要求莘伯尚赶快把纴巟的病调治好,他不能娶个病秧子儿媳妇回国。
莘伯尚只好设宴款待,好言解释,让葛伯垠缓缓,现在女儿才十五岁,还小,再过两年,大一点,病也许就好了呢。
宴会要办得丰盛、隆重,这时庖人冈就主动提出,让儿子挚当下庖人,也就是副厨师,帮忙做饭,莘伯尚同意了。
这顿饭葛伯垠吃得开心、喝得高兴,连声称赞有莘的厨师好,最后答应过两年再来迎娶纴巟,然后带着莘伯尚送的礼物,高高兴兴地走了。
莘伯尚大喜,立刻下令赏赐庖人,结果,挚领到一笔巨额奖金——半朋小贝,古代贝数一朋是十枚,半朋就是五枚贝壳。
那时候贝壳是一种海贝,内陆和淡水里并不出产,是通过货物交易逐渐转输到内地,比较稀罕,属于贵重的货币,分为大贝、小贝两种,小贝价值低点儿,可五枚小贝仍可以买很多东西。
挚攥着这五个贝壳出来,心里高兴地盘算着到城中的集市上,给那对双胞胎买点什么,衣服?首饰?胭脂水粉?或者一个陶鑑(盛水的陶盘子,可以当镜子)也行……
正盘算着呢,太宰罗的儿子伯云带着几个贵族子弟过来了,看见挚,二话不说,上前就揍,噼刺啪嚓一顿拳脚之后,还把五个贝壳抢走了,挚落了个两手空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抢我的贝!”挚精神失控,对着那伙“强徒”吼道。
“哈!为什么?因为你是妖怪,你是奴仆,我们是贵族,想怎么揍你就怎么揍你,想拿你什么就拿你什么?你能怎么滴?你敢碰我一下,你就会被杀头!哈哈哈……”
伯云大笑着,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先哲说过:“只有受尽压迫和剥削的劳苦大众,才能成为坚强的革命者”,这话就在挚这个奴仆身上应验了。
挚跪在地上,双手抓着稀稀拉拉乱糟糟的头发,猛地一抬头,攥紧拳头、张开双臂仰天大叫:“我不要当奴仆,我——要——革——命——!”
就这一嗓子,惊天动地——夏商之交的第一位革命家诞生了!
“啪嗒”一声,一个东西掉到他面前。
挚吓了一跳:天命真从天上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