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是一方太守,剿匪本就是您分所应为。等小将军得胜归来,功劳簿上,也少不了大人一笔。”
张峰晚听闻只要应承下来。
丁宣知道这是秦江担心张峰晚回衙之后,以府中少钱唯有断了他的粮饷,心中暗赞她想得周到。
秦江看着丁宣:“丁将军,还不赶快给张大人准备住处?”
丁宣急令人给张峰晚安排军帐。
丁宣带兵入山,那些山匪多是一些懒于务农的百姓,身无立身之术,便做起没本的买卖,哪里是日日操练的凤翔军的对手?
两军一触山贼当即溃逃,兄弟们只受了一些轻伤。
只是寻找土匪老巢废了些时间,而撤军的途中,几位兄弟的伤口感染了山林瘴气,破溃流脓。
前后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率军回到不允山。
却有三名兄弟,因伤口感染,长期得不到救治而亡。
丁宣下令犒赏众军,连吃三天酒肉。
参军一年有余,他终于真正做了一回将军。往后的很长时间他都沉浸在这股喜悦之中。
却说谢旸在扶风郡中住下,日日打听秦江的消息。
这天谢旸在一家小店吃饭。
无意中听到有两个人互相久仰着,一个身穿锦
袍的人问白衣人:“请问你是名满天下的秦江?”
于是谢旸就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白衣人开心的说道:“没想到在这里也有英雄认得秦江?”
谢旸听到白衣人的话,心里暗暗自喜,她的父母也是死在秦灭六国战中,所以此时对于秦国皇帝十分的痛恨。
他们两人喝到深夜,秦江酩酊大醉,由锦袍人搀扶着出了店门。
谢旸急忙跟上前去,却见两人直来到城郊一处小树林儿,她倚在十丈之外的一棵柳树后面,接着月光往那边细看。
月色朦胧,看不太真切,恍惚间两人似乎脱光了衣服。
谢旸只觉心头一阵烦恶,呸了一声,不好再看。
过了一刻,那秦江从林中走出,谢旸悄悄跟了上去。
谢旸本想趁他不注意在后面给他来一下,又忌惮他的武功,犹犹豫豫一路竟来到了长史府中。
那秦江敲门进了长史府,谢旸等在外面心情焦躁,生怕秦江不再出来了。
好在没过一会儿,那袭白衣,走出府来,与门中一位女官作别而去。
谢旸按捺住狂跳的心,悄悄摸了跟树杈。
一路跟着秦江来到僻静之处,她忽然出手,一棍子打在他后脑。
这秦江
枉有名侠之名,全无防备,被她一棍打晕。
谢旸用一口破麻袋,把秦江装了,背会家里去。
她把秦江扔进菜窖里,找来绳子把那口麻袋牢牢在一根柱子上捆结实了,只留上面一个口,让秦江探出头来。
随后谢旸转身出了菜窖,去找灯火,准备好好折磨一番秦江。
回到房中,却见房内烛火大亮。谢旸吃了一惊,她离开时明明将烛火灭了。
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的落款写的是陈吴优。
他让谢旸按照信中地址去找他,否则便告诉丁宣,谢旸与他同是匈奴人的奸细。
时虽有张峰晚等人,唯匈奴马首是瞻,但因匈奴人屡屡越过边境,劫掠人畜,军中将士和民间百姓都对匈奴人十分痛恨。
谢旸只好按照信中所写,来到相约之处与陈吴优会面。
他不知道被谁,削了半个面皮,又失去八根手指,如今用面具遮脸,又将一把刀片“铸”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吴优哼了一声:“这不管你的事。”
陈吴优要挟谢旸,对他出卖凤翔军的机密。
若她不从,他就在军中散布谢旸与他师徒的关系,告诉丁宣,谢旸也是匈
奴人的密探。
又说她曾在军中担任教头,就算丁宣护她,上级总兵衙门也不会放过她。
谢旸心中忌惮,却宁做被冤屈的国民,不做真正投敌叛国的贼人。
陈吴优悻悻而去,临走时留下话来,让谢旸“走着瞧”。
谢旸心中暗骂陈吴优耽误了她审问折磨秦江的时间,便疾步赶回家中。
临近家门,却见丁宣正自在街头徘徊,眉头微蹙,仿佛沉思着什么似的。
谢旸按捺不住心中狂喜,将她捉住秦江的事告诉了他。
丁宣急忙问道:“你没杀他吧?”
谢旸摇头道:“没有,我要慢慢折磨他。”
“关在哪儿了,安全吗?快带我去看看。”
他们二人赶到那座小院时,天色已经微明。
谢旸带着丁宣进入菜窖,解开麻袋,露出那人脑袋。
随后她取出火折子,点上油灯,向前一照。
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家伙不是秦江,却是昨晚跟秦江喝酒的那个锦袍人。
他锦袍高冠,秦江却白衣落拓,头发用一根绳子潦草的系着。
只不知为何两人在小树林中“春风一度”之后,便互换了衣裳,这是一种新的定情方式吗?
丁宣问:“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