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了,连个药材都没有。还是鸳鸯心思细,从角落缝隙处找出一瓶摔碎的人参养荣丸,就水喂给了贾母几丸。
贾母悠悠醒转,贾政连忙劝慰道:“听闻宫中娘娘都未曾有事。许是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也未可知?”
贾母不语,半晌方气息奄奄道:“派人……去打听宫里娘娘的动静。咱们家里的人将东西收拢一下,咱们家,这是要散了啊……”话语未毕,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服侍在侧的众人想到前途未卜,也不免都跟着痛哭起来。
此时被贾母惦记的迎春和元春,也都各自听到了消息。
元春听了消息,当即失手将手中的药碗打破,连连咳嗽不止。身旁宫人连忙上前给她抚背顺气。
传来消息的抱琴也是一般的六神无主,见元春这样,哭着道:“娘娘,娘娘您说现在可该怎么办啊?”
元春咳嗽了半天方止,抬起来来刚要说话,就觉得眼前一暗,又栽回到床上,好半天意识才重新回来。
感受这脑袋仿佛要裂开般的疼痛,瞬身麻木的一丝力气也无,元春好半天才虚弱的道:“派人……去叫简嫔来,这么大的事……让她去……求情……”一语未了,元春就喘息连连。
那边迎春得知元春的传信,不由的无奈至极。为了家族计,元春喊上她一起去找李虞求情她倒是不觉得奇怪。但是让她去求情——到了这等地步,元春为什么还想着要先坑她一把呢?此刻分明是谁先去求情谁就会惹李虞不快嘛!
干脆利落的觉得了元春来人的提议,将人赶出了毓德宫。
一时,她派去乾清宫的人也回来了。
“娘娘,王公公说您的请求皇上已经准了。已经吩咐北静郡王给老太君延医开药。”
迎春点了点头。
待人下去,见迎春似乎没有别的吩咐了,司棋忍不住道:“娘娘,您就真的不为府里求情吗?我听说那些锦衣卫从来都是灭人满门的,皇上对您素来宠爱,你求为老太君开药也准了,就是求别的也未尝不会允许啊。”她的家人虽说早就蒙迎春恩典放了奴籍,可是到底在府里长大,心中对其他人也颇有惦念。
迎春叹道:“你放心,皇上下令能为祖母延医开药,下面的人自然就会知道贾家也不是完全没有靠山。偷拿财务罢了,但绝不会出现□□和伤人之事。这也就够了。”
——这本身也就是她与李虞的默契。她不会干涉政事,而李虞也会对贾家留一丝手,不至于赶尽杀绝。
“至于贵妃那里,她能够看开就罢了,若是不能——”迎春摇了摇头,看向了殿外茂盛的海棠树,此刻春天已至,海棠开的正灿烂,“那旁人也只能看着了。”
司棋翕动了一下嘴,没说什么。入宫这么久,她也看明白一点了,贵妃娘娘是绝不会看的开的。
果然,元春得知了迎春的回复,当即就又砸了一个上等的宫制紫金碗。
“这个贱婢好不知事,她难道以为她明哲保身,就能够置身事外了吗?”
刚刚服下太医开的以百年老参为君药的补气提神的药汤,元春的精力明显好了不少。
此刻她双目通红,眼中满是对迎春的怨恨。良久,才道:“罢了,既然如此,明瑟你去请皇上什么时候有功夫,请皇上来翊坤宫一趟。”
明瑟领命而去。未及,就面色惶然的回来,“娘娘,奴婢到了乾清宫门前,连宫门都没有进去,就被,就被守门的中官给拦下了。”
元春一怔。
抱琴则更是惶恐。为了更好的掌握她的忠心,她的家人虽然都被提拔成了管事的,可是都没有开赦奴籍。若是贾府抄家,她的家人下场只会比主子们更惨。“要不然,再派人去请简嫔娘娘,说您和她一道儿去求情,说不定她就肯了呢?”
元春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那贱婢此番只怕有了戒心,再不肯答应的。何况,你难道以为没了她,本宫就求不了情吗?”她双目摄人的盯着抱琴,一字一句道,“本宫与皇上相伴十余年,贵为贵妃,育有一子,你难道以为,本宫和皇上之间的情分,是一个区区入宫一载的贱婢能比的吗?”
抱琴又怕又生起了希望,是啊,若非自家娘娘韬光养晦,怎么可能被入宫的简嫔夺了风头。就是中间出了一点儿小事,可是,到底自家娘娘才是同皇上相伴十余年的人啊。
元春闭了闭眼睛,旋即又睁开,冷然吩咐道:“明瑟,你去派人传本宫的肩舆。记住,只要肩舆,不要仪仗。抱琴,你服侍本宫梳洗,本宫亲自去乾清宫求情!”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