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三更半夜停在了尘岳等人住宿的那间客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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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人影从中急步而下,全都穿着一身便服。
为首一人身材壮硕,目光凌厉,迈步前行之间带着一股浓郁的杀伐之意,他乃是手握三万精锐铁骑的右骑军主帅步文山。
落后他一步的就是冷归南,同样步履匆匆,无奈步文山的步子迈得太快,他压根就跟不上。
另一人就是徐洛了,这位白马义从的校尉偷偷的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离开北凉几个月,逃亡上千里,如今终于又见到这些熟悉的人了。
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次濒临绝境,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两人一路上紧张的都没有问徐洛什么问题,只是问王爷的情况怎么样。
因为他们在凉地也听到了很多流言,有的说尘岳已经病死在了逃亡的路上,也有的说其实尘岳早就被朝廷秘密羁押了、也有人说尘岳害怕被当成反贼抓捕,躲进了一处深山密林中隐居,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当他们得知尘岳身受重伤,陆陆续续昏迷了两个月,最近才刚刚开始有点好转时就更加紧张了。
三人急步走进了客栈,在徐洛的带路下直奔二楼。
负责守夜的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便接着打瞌睡了,毫无动作。
他认识徐洛是前两天刚入住的客人,便没有多问什么。
在三人进入客栈的同时,有数百名精锐士兵换上了便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客栈周边的各条街巷、民宅中。
这些人全都是军中的百战之卒,人人佩刀,接下来将由他们负责保护客栈的安全。
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甚至就算是一只蚊子,也别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接近客栈。
匆匆忙忙的三人终于来到了一间屋门之外。
“砰~砰~”
徐洛轻轻的敲了敲房门,低声道:
“咳咳,人来了~”
步文山和冷归南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
几个月了,他们在煎熬中等了几个月,终于要见到尘岳了,心中紧张而又欣慰。
“嘎吱~”
房门开了。
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步文山和冷归南好像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庞,北凉王妃:马灵儿。
两人下意识的要喊出声,但还是硬生生的憋住了,只是躬身行礼。
“两位进来吧~”
马灵儿也松了好大一口气,只要步文山出现,那尘岳的安危就不会再有半点问题。
两人急忙走入屋内,徐洛则把房门紧紧关闭,如同门神一般守在门口。
当看到半躺在床榻上的尘岳时,两人同时眼眶一红,抱拳行礼道:
“王爷!”
尘岳的脸色依旧是那么的苍白,呼吸声微弱如丝,看起来没有半点精神。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药汤的味道,想来给尘岳用的药不在少数。
“来了~坐吧。”尘岳极为勉强的挥了挥手。
步文山鼻尖一酸,以前的尘岳带着他一起出入战阵、上刀山下火海,何等的英姿飒爽。
他犹记得当初他刚刚入军时,尘岳还是一个凉州将军,带着他和褚玉成一起比试骑射,几箭下来就让这位岳麓书院的优秀男子心服口服。
可现在呢?
堂堂凉王变得病殃殃的,好像冷风轻轻一吹就能吹倒。
哪怕是步文山这种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这么大的反差。
“王,王爷。您身上的伤,要紧吗?”
尘岳平静的摇了摇头:
“没事,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幸亏路上遇到了李贞老前辈,我这条命才能继续苟延残喘下来~”
“原来是有李贞老前辈在。”冷归南心中松了口气道:“王爷福大命大,一定会转危为安的,接下来还要好生休息。”
步文山恨恨的问道:
“王爷,在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在北凉可是日夜忧心。”
尘岳目光怅然,喃喃道:
“一切还是因为那个加冠大典啊~
上官家和宇文家的积怨太深,眼看着陛下即将加冠亲政,上官家便按捺不住性子了,调集南疆道大军秘密潜入京城,妄图一举拿下宇文家。
可谁曾想宇文家等了这一天也很久了,在上官泰清的身边埋下了无数的暗桩~
……”
尘岳娓娓道来,两人在一旁安心的听着。
那一夜的隐秘终于缓缓呈现在两人面前,许多不为人知的消息也从尘岳的嘴里蹦了出来。
尘岳的语气虽然轻微,但是听在两人的耳中却是无比惊险,谁也不曾想到去一趟京城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当初尘岳离开之时大家都觉得这是一场游山玩水,散散心。
“最后么~本王就因为伤势过重陷入了昏迷,是王妃和那位长公主殿下一路护送我回来的。
为了躲避官军的抓捕,她们没有从最近的路返回北凉,而是绕道向东,转入平瀚道再进入辽东。”
马灵儿默默的坐在旁边,听着自己的丈夫回忆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