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终于有大片燕军的身影出现在了茫茫的白乐原上,乌泱泱的骑军瞬间就让偌大的平原变得拥挤。
战马嘶吼,马蹄阵阵,燕军的阵势不小,粗略一看绝对是上万之众。
申屠辰风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大军前方,在看到躺了一地的尸体后他没有过多的吃惊,仅仅是轻轻的挥了挥手。
顿时便有十余支游骑飞掠而出,查看战场的情况,还有人向四周警戒。
这些白乐原上的运粮队在凉军出关之后下场就注定了,不值得申屠辰风去救,也救不了。
申屠辰风则骑着战马在战场中穿行,一地的尸体和略微有些腐烂的气息让他的眉头微皱。
尸体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估摸着这些人死去的时间不短,说明凉军在截杀完这支队伍后又去了其他地方。
申屠辰风左瞅瞅右看看,愣是没看见一具凉军的尸体,甚至连一柄遗失的武器都没有。
要不是凉军是他们唯一的对手,还真看不出是谁动的手。
所有的燕人,不管是士兵还是牧民,几乎都是一刀毙命,足可以看出凉军下手的凶狠。
转悠了好一会儿,申屠辰风才从一具尸体的大腿上拔出了一根属于凉军的箭矢。
箭杆木制而成,略微泛黑,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箭头由精铁打磨成扁平的三棱形,此刻箭头上沾满了凝固的血迹。
这种箭头一旦射进人体内,再拔出来那可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能扯出好大一块肉了。
这也是寻常的士兵最害怕的一种箭矢,看着不起眼,杀伤力却很大。
申屠辰风一伸手,身侧的亲兵很自觉的递过来一条抹布,他随手擦去了箭头上的血迹,才让三棱形的箭矢露出了真面目。
箭头的两端各有一个弯弯的小勾,熠熠发光,这可是杀伤力最强的地方。
而整个箭头呈银白色,和箭杆的颜色截然不同,这就让申屠辰风皱起了眉头。
“咦,怎么是这个样子?”
申屠辰风一头雾水,之前闯入凉州内地时他是见过凉军的弩箭的,这支弩箭似乎颜色有些不一样。
怎么凉军还配备多种箭矢不成?
“将军!”
一名武将毕恭毕敬的走到了申屠辰风的身侧躬身道:
“整片战场都搜过了,没有发现凉军的踪迹,运粮队没有活口,全部战死。队伍运载的牛羊统统不见了,马车上的干肉也被烧毁。”
这也就是说,燕军除了一地的尸体啥都没剩下。
“这位凉王还真是睚眦必报啊。”申屠辰风面无表情的喃喃道。
他心知肚明,凉军的杀光烧光就是在报复他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派出去的斥候有消息了吗?”申屠辰风转头问道。
“回来了几波,但是只发现了大队骑军路过的痕迹,还没有亲眼看到凉军。”武将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申屠辰风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这可是我们的后方,这么多凉军竟然连个影子也看不见?”
“将军放心,属下立刻增派人手巡查,一定把凉军给找出来!”
中年武将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冷汗,他不是申屠家的人,但对申屠辰风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这位从小就在战场上搏杀的申屠少族长,身上的杀气丝毫不比从军多年的老兵差。
申屠辰风扫视了一眼满目鹅黄色的大草原,最终摇了摇头道:
“不用了,大军退后二十里原地休息。”
“额?不找凉军了?”中年武将一愣,他们兴师动众的出来不就是为了找到凉军将其歼灭吗。
“呵呵~”
申屠辰风微微一笑,随手丢掉了手中的那支箭矢:
“凉军不隐藏踪迹,大张旗鼓的杀入我们后方可不是单单为了那些个运粮队的。
他们是想告诉我们,纵然有我大军围堵,他们也丝毫不惧。
所以不用我们主动去找他们,最终他们还是会从这条路回来的,回来找我们。
和我们面对面的打上一场。”
中年武将的面庞抖了抖,有些怒气的说道:“凉军还真是嚣张的过头了。”
“去准备吧~”
申屠辰风挥了挥手,武将便很识趣的退开了。
随即燕军便如潮水般向后涌去,去守住从白乐原返回武关的必经之路。
申屠辰风则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北方的辽阔原野轻声道:
“让我看看你们的底气何在~”
……
“砰砰砰!”
“嗖嗖嗖~”
“大军进攻!左侧方队进攻!”
……
武关城外,燕军的进攻号角一如既往的嘹亮,但是最近几天的攻势明显有些收敛,似乎是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随着燕军抵近城头,城上的凉军照例开始施放箭雨,一波波倾洒向城外。
那些来自草原的步卒就顶着着这些箭矢向上攀登,时而有人中箭坠城,摔得粉身碎骨。
双方打得你来我往,这种攻势大家早就习惯了,反正谁也不能拿对方怎么办。
就在某一刻,武关正北面的几座城门同时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