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又不怎么激烈的交锋之后,这偌大的草原上已经见不到活着的燕军了,包括那些牧民也四仰八叉的倒在血泊中。
手无寸铁、衣着普通的牧民临死前的眼神都是惊恐、绝望。
战争之中,没有人能幸免于难。
什么叫报复?那就是铁蹄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凉军要用鲜血来替那些百姓报仇!
被驱散的牛羊成群结队的向四面八方涌去,哞哞的叫声响彻在平原上,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消失在凉军的视线中。
凉军可没本事把这些牛羊都运回去,全部驱散是最省事的方法。
燕兵要是想把这些牛羊全部给抓回来,那估计比攻破武关的城门还要难上几分。
那名领军校尉驻马而立,手里握着一块不知道从哪撕下来的布条缓缓擦拭着刀锋上的血迹。
他手下的士卒井然有序的分为了三拨:
一拨搜寻战场,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一拨警戒四周,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变故;剩下的一拨则去那些马车上翻找食物随军带走,用来作为大军给养。
此次大凉龙骑主动出击,深入敌后奔袭上百里,并没有携带多少干粮,就靠着一路抢一路杀,以战养战,简单粗暴。
司阳朔很快就飞驰到了这名校尉的面前,沉声汇报着战果。
这名出身自北凉山字营的老兵咧嘴一笑:“辛苦小兄弟了,差不多了咱就走吧,还有下一队燕兵等着咱呢。”
就冲这和蔼的笑容,没人能想到这名三十好几的凉军校尉就在刚刚还一口气斩杀了六名燕军,现在却好像个没事人一般。
司阳朔拱手抱拳道:“那属下就先带着游弩手去探路了,东侧应该还有一支燕军的辎重队。”
中年校尉一提长矛,颇为兴奋的说道:“小兄弟先去,大军随后就来!”
……
夜幕缓缓降临,距离白乐原足有四五十里地的一处狭长山谷内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
数千的凉军和燕军正厮杀在一起,局面上无疑是凉军占着上风。
燕军的这支运粮队原本驻扎在山谷中休息,还没等天完全黑下来,一支凉军就蛮横的从谷口径直杀入了山谷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当当!”
“喝!”
战场中,大凉龙骑的主帅钱子默赫然在列,一杆精铁长矛在他手中犹如游龙般上下飞舞,丝毫没有停滞。
“砰砰!”
只见钱子默左右一挥,两名冲向他的燕军骑卒就被狠狠的击落下马,还不待他们挣扎着起身,那柄长矛就径直没入了他们的胸口。
矛尖刚刚扎进燕卒体内带起一道血箭,钱子默就顺势抽矛而出,继续拍马冲向了其他战圈。
钱子默下手的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不多浪费一丝力气,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
一队队骑兵接连不断的涌入战场,那些个绝望中的燕兵奋起反击,迎接他们的却唯有一柄柄弯刀。
这支运粮队比起其他队伍颇为壮大,足足有一千骑兵护送,因为运送的物资比较多,所以护卫也多一些。
可是伏击他们的凉军足足有三千之众,而且还是凉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军。
这些燕兵虽然在抵抗,但是给凉军带来的阻碍却微乎其微。
甚至可以看见有的骑卒面色轻松,闲庭信步,随意的挥刀出矛就能斩落燕兵的首级。
而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尘岳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没有让尘岳的脸庞泛起丝毫波澜。
他们是兵,应该清楚投身战场的后果,他相信申屠骑军屠杀内地的那些百姓时也没有过怜悯。
没错,尘岳是带着兵马从白乐原那个方向过来的,留给燕兵的踪迹也是冲着白乐原的。
但是慕云端康等人要是认为尘岳只是奔着白乐原去的,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在还未抵达白乐原时,一万大凉龙骑就兵分数路,在宽约上百里的广袤战线上搜寻着燕兵的踪迹。
尘岳要将附近的几条运粮通道通通捣烂,一只牛羊也别想抵达前线。
不管是运粮队还是燕军斥候,尘岳的命令只有一个,一旦发现燕兵那就是一个不留。
申屠辰风靠着五百骑军就在凉州内地造成了不小的恐慌,那尘岳也要靠着一万精锐铁骑将燕军的整个后勤打成稀巴烂。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山坡之下,游弩手副尉侯陵安静的坐在马背上,他麾下的三百起游弩手负责警戒外围。
借着微弱的火光,侯陵看向尘岳背影的目光总有些古怪。
钦佩?羡慕?崇敬?在这些情绪之下还夹杂着点其他东西。
片刻之后,侯陵默默的策马回转,查看外围防线去了,只不过这名游弩手副尉的脸上好像带着一丝落寞。
激战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落下了帷幕,战场渐渐归于平静,火光将那些满载物资的马车吞噬成了灰烬。
打到最后,有数百名燕兵想要放下武器投降,可是凉军骑卒眼睛眨都不眨的就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这一场大战,凉军不需要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