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端康望眼欲穿的攻城器械终于运抵了前线,大批的攻城车,数不清的云梯投石车,声势浩大。
果不其然,天狼关和武关外的燕军在强力援手赶到之后同时向北凉边境发起了攻击,意欲在开春之前摸清楚凉军的城防部署。
可惜,此刻的时间已经来到了景泰七年的年末,距离新年也只有三四天了,这段时间恰恰是大周北疆最冷的时候。
被冻的瑟瑟发抖的燕军步卒们只能勉强发起并不算猛烈的攻击……
辽东,落云城
“驾!驾!”
落云城的北城门外,一队队骑卒正在往来奔驰,镇辽军骑卒手中的弯刀还带着血迹,很明显是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城外躺着不少燕军的尸体,有些没死透的还痛苦的挣扎着,在血泊里打着滚。
天气严寒,血水很快就结成了冰渣子,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靠着城墙近的地方有不少攻城车,有的正燃烧着熊熊大火,即将倒塌。而有的完好无损,被丢弃在一旁,攻城车上插满了从城头射出的弩箭。
手持长枪的凉军步卒正在打扫战场,遇到活得燕军就抓回去,敢反抗的就一刀捅了。
有能用的武器也可以捡一捡,毕竟这场大战要打多久谁也没数,军械是紧俏之物,能节省一点也是好的。
尤其是弓弩手射出来的箭矢,尽可能的都被凉军收集了回去,守城战最重要的杀器可就是弩箭了。
辛疾和耶律保机两人正漫步在战场上,左瞧右看。辛疾披着一身铠甲,刚刚的大战他并未参与,只是在城头上观战。而耶律保机则是一件素袍,俨然一副文官的模样。
辛疾轻笑道:“周巍然和完颜弼还真以为我们就只会龟缩在城里,也太小看我们凉军了。”
原来自从尘岳离开辽东之后,燕军就大举压境,兵临落云城下,持续近一个月都在猛烈攻城。
然而落云城作为云锦防线的开端,防御力不容小觑,这近一个月的猛攻依旧没有撼动城防分毫,连攻上城头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而就在今天早上,城中突然杀出了三股骑军,冲垮了正在攻城的一座人数多达三千的步军方阵,而后就是步军出来收拾残局,打的干脆利落。
燕军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场暗亏,丢下伤兵狼狈逃窜,连组织骑军反击都没做到战斗就结束了。这也正是辛疾和耶律保机敢肆无忌惮站在这里的原因。
“哼~”
耶律保机冷哼一声:“他们破城心切,以为我凉军没有兵力与其野战,自然是疏于防备。”
“呵呵,这两位反国之贼,终究是目光短浅。”辛疾脸带不屑的说道。
“啊!”
就在两人笑谈之时,倒在两人身侧的一具尸体突然暴起,怒吼一声,拾起一根长矛就猛地刺向了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耶律保机。
“小心!”
辛疾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了有些发愣的耶律保机。那根长矛不偏不倚的直奔辛疾的胸口而来。
“喝!”
辛疾的反应异常迅速,猛地一个扭身,矛尖就擦着他的胸甲划了过去,还顺带着在他的肩膀上拉出了一道血痕。
紧跟着辛疾就拔刀而出,一刀砍断了枪杆,而后手中弯刀横挥而出,就砍在了那名燕军伤兵的咽喉处。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周围的随行卫兵都还未反应过来那名燕军就被辛疾给杀了。
“将军!”
一道道惊呼声响起,随即五六名亲卫就一拥而上,警惕的看着地上那具死尸,确定他真的咽气之后才松了口气。
而一把被推开的耶律保机踉跄了几步,再等他抬起头来时辛疾的胳膊上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
“辛将军!”
耶律保机连忙走上前来查看伤口,眼神中满是惊疑。
辛疾无奈的撇了撇嘴:“真是晦气,被蚊子给叮了一口,丢人丢人。”
“辛都护,这也太危险了。”一贯心思沉稳的耶律保机此时却有些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的弯腰行礼:
“多谢辛将军救命之恩。”
“哎,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辛疾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任由卫兵给自己包扎伤口。
耶律保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感动。
其实他在凉军中虽然可以参赞军务,但实际上一直是一介白身,并无实权,没想到辛疾竟然会在要紧关头不顾危险救下自己。
“走吧,咱们再到处看看。”
伤口包扎完毕的辛疾笑呵呵的挥了挥手,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耶律保机则快步跟上,脸上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神色。
原来他和凉军将士早就是自己人了~
……
燕军大帐中,周巍然正冷着脸看向地图,今天的这一场失利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没想到当了缩头乌龟快一个月的凉军突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确实反应不过来。
为了发泄心头之恨,在前线督战的那名偏将刚刚已经被砍了,人头就挂在大营之外。
“完颜元帅,落云城久攻不下,是个问题啊。”周巍然凝着眼睛说道:“我们应该继续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