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出声道:“娘,大嫂你们先别哭了,我带了人过来,先给看看!”
几个光顾着哭的女人,转了头,看着来的人,哭声小了,默默退开了些!
这大半年,郑长山父子以前是干什么的,队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因此,没人对他出现在这里有质疑。
但碍于身份,到底没上前说话,只用满含希望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郑长山趁大队长解决娘子军的时候,走到刘德昌的身边,问:“刘大夫,这里有些什么工具跟药?”
同行相轻,也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知道这是个人如其名的人,才敢这么直接问。
刘德昌直接拿钥匙开了边上的药柜,叹气道:“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中药材的话都是我平时自己上山采了,刨制的。
在家里,要用的话,我让人回去拿!”
柜子倒是挺大,七八成新,擦得一尘不染,就是里面的东西少得可伶,两瓶紫药水,两卷纱布,几瓶常见的西药,好在缝合的针线还是有的。
刘德昌会些中医,西医是做为赤脚大夫时培训学的,所以平常队员有个头疼脑热的,能开中药都开中药。
西药用得少,都是上面给的最基本的配置。
郑长山看完药,找水把手洗了,等屋里的几个女人被连哄带劝的拉出去了,才走到伤患身边坐下,拉过手仔细的把起脉来。
大队长再次进屋的时候,郑长山已经把完了脉,查看完腿上的伤了。
看着大队长,道:“伤得很严重,人没什么问题,就是这腿一个不好就永远瘸了!”
大队长看着侄子腿上,露出来的白骨,满眼希冀的问:“他的腿还能好?”
郑长山笃定的说:“后面修养得好的话,还是能治好的,至少走路什么的没问题!”
大队长闻言心里安稳了许多,道:“那这小子就交给你了,你咋说我们咋办!”
商量好了,郑长山让刘德昌帮着打下手,先给人把裤子剪了,然后拿王三妹给的水冲洗伤口。
等差不多了,换上银针止血,止疼,小心的帮着正骨,再把伤口一点点的缝合,上药,最后包扎用木板固定。
说起来几个步骤而已,可这整整耗了郑长山五六个小时。
也就是他中西医都学得不错,又有几年的外科实践经验,这种伤处理得不少,才能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完成这样的手术。
而且他能隐约感觉到,这腿上的伤在自动愈合。
想起王三妹身体的异常,和最后她给的那壶水,郑长山收了尾,把手洗干净,拿过水壶,小心的喝了一口。
这水壶是用来灌开水,出门在外时,给王希拉臭臭时,洗屁股用的。
所以买的最大号,刚刚洗伤口还没用完。
郑长山含着水,在嘴里仔细回味,没有盐味,倒有一股极淡的草药味。
把水咽下,没吃午饭有些隐痛的肠胃,立马舒服了,刚刚因一个动作维持久了而产生的身体酸疼,也如潮水般退去!
郑长山被惊得呆立在那里,半天没动静,心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
有这奇效的东西,他自小学医,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自己仿佛又窥见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大半年的相处,郑长山自认是了解王三妹的,她善良,但也绝不会,因为一个平时没多少交集的人,暴露自己的秘密。
那么拿出这东西只能是因为自己。
心里的喜悦刚泛起,又担心这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引来什么祸事!
摇了摇手里的水壶,叮当作响,没剩多少了,倒出半碗喂给床上昏迷的人,剩下的自己一口干了!
老爹那里都没留一口,秘密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
拿着十来个煮鸡蛋进来的大队长,看着这情境,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看把人饿的,都靠喝水充饥了。
忙上前,递了几个鸡蛋过去,道:“辛苦你了,这个拿着先垫垫!”
郑长山也没客气,接了过来,道:“没事,腿暂时保住了,我给开了些消炎药,吃的,一天三次,脚上的伤明天再来看情况!
注意别动他的腿,吃的得营养清淡!”
说完就想回去,现在他迫切的希望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大队长知道今天累着人了,也没留,目送人走远。
把剩下的鸡蛋递给瘫坐在凳子上的刘德昌。
然后问他:“怎么样?真能治好?”
刘德昌接过,敲了一个鸡蛋,剥壳,吃完了,长出口气,才撇了他一眼,道:“你不信人家,还敢把人拖来治?”
“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嘛!
公社的医生,水平说不定还比不上你,县里又太远,他这伤筋动骨的,又不能颠簸,我能咋办?”
大队长苦着脸道。
刘德昌认真回道:“放心吧,这人是个有本事的,手术我虽然不会做,看好赖还是能看出来的,后面记得好好养着就行!”
两人都这么说,大队长的心总算放下了,对着门边一直站着的大哥一家,道:“你们都听到了!
小心把人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