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忠应了个是,将火把塞到晚云手里,便匆匆跑入地道。
晚云在那卫士身上摸了摸,没摸到什么,只有一块腰牌,不由分说地先摘下来,收入袖中。
卫忠很快回来,道:“里头死了好几人,都是刚死的,不过都是卫士,没有姚火生的踪影。”
跑了?
晚云蹙眉。联想门外的卫士三三两两,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无人察觉。
“走!”她当下令道。
二人快速离开暗道,关上铁门,那接应的将官仍在门外把风,他诧异道:“这么快出来了?不过王子通常不说话,你们大概也问不出什么。”
晚云看他神色自然,便拍拍一身紧绷的卫忠。
卫忠反应过来,赶紧笑了笑,“确实,见了等于没见,便不好再耽搁将官的时间,烦请带我等出去吧。”
“客气客气。”将官笑了笑,带二人出府。
晚云边走边扫视四周,一派平和,竟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卫忠和晚云上了马车,便赶紧回到良和记。
“姚火生逃脱,此处即将生变,娘子不宜在此处久留,赶紧出城去吧。”
晚云亦有此意,“只是方才尤卢逃脱并无人察觉,恰好我二人又进去了,主事兴许会被牵连。”
“无碍。”卫忠道:“此事于我等已是家常便饭,等娘子走后,我也带弟兄们先隐藏起来,以观其变。等风头过了,再看如何摆平。所有话是靠人说的,只要有人证明我等今日没去,便不碍事。”
晚云知道他是处理此事的行家,便不再多言。
于是赶紧入了后院行囊,顺便叫上谢攸宁,可左找右寻也不见谢攸宁的踪影,只在谢攸宁的案上看见一张字条:“我不放心,还是去天拿看看梁平,速去速回,勿忧。”
晚云心头一紧,不由暴怒。
“娘子,时间不早了,不好再耽搁。”卫忠跑进来催促道。
晚云将纸条交给他。
他看了之后:一惊,“这如何是好?”
晚云思忖片刻,问:“除了这铺子,卫主事还有秘密的落脚处?”
“有,我在城中有几处宅子,均是密宅。”
晚云颔首:“铺子先关了,卫主事遣人将我送到密宅落脚,我在那里等候。烦请主事遣一人往鄯州报信,务必飞鸽传书给二殿下,就说姚火生已经逃脱,暂时不明去向。”
“传信可马上去办,只是娘子要去密宅,打算不走了么?”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我不可一走了之,须得有进一步的消息才放心。梁刺史和谢将军那里,烦请主事带人跟上,若有意外,也好接应一二。”
“娘子要插手议和之事?”卫忠问道。
“不插手,那事谈与我等无干,我等只救人。若他们性命无虞,主事便令人撤退。若是救不得,弟兄们不可硬拼,保命为上。以梁刺史和谢将军的身份,西海国留着他们比杀了有用,不会伤了他们。”
卫忠应下。
事不宜迟,几人分头行动。
卫忠手下的人和晚云穿着西海国平民的衣裳,躲开人多的地方,在城中七拐八绕,来到一片僻静的地域。
出乎晚云意料,这里并非是贫民聚居之所,看着却像是有钱人的地盘。屋宅一座一座修得光鲜,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住的。
“这等去处非富即贵,官军不敢打扰,比别处还僻静,其实最好隐藏。”那暗桩对晚云道,“娘子藏身此处,最是稳妥。”
晚云颔首,跟着他走进一条巷子里,而后,进了一道小门。
这是一间破败的小院,看上去,已经破败,多年无人居住。晚云以为要藏身此处,却见暗桩带着她,来到柴房里,搬开上面的柴草。
晚云吃一惊,这底下竟藏着一处密道。暗桩再领着她下去,走了一会,再出去,已经来到了另一处宅子里。
只见这宅子看着颇是宽敞,只是大部分屋舍都关门闭户,死寂一片。晚云跟着暗桩走到一间小院里,隐约听到隔壁院子里唱曲的声音。
“娘子且住在此处。”暗桩道,“邻人只道这家主人是乡下的财主,为了躲避战祸回家去了,当下无人。这屋子里物什一应俱全,为免万一,娘子切莫出门才好。”
晚云应下。
暗桩交代完之后,匆匆离去。
隔壁院子里的歌声和调笑声不时传来,晚云坐在榻上,只觉心烦意乱。如今这个局势,外头的消息传不进来,她身无武艺,也不能出去。
街道上,似有官兵奔跑的声响。可当晚云凑在门上细听,脚步声远离,什么也没听见。
想起谢攸宁,她不由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可一旦想起城外有几万西海国的兵马,她有不寒而栗。纵然他再勇猛,武艺再高,又如何能以一当百?
她一直从晌午等到了深夜。
案上的灯越发昏暗,忽而门上一阵响,便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她倏尔惊醒,小跑出屋,只见卫忠领人出了密道。
“人呢?”她赶紧问,
卫忠气喘吁吁,话也说不出来,只指了指身后。继而见一连串暗桩走出地道,而后跟着谢攸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