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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冬去(五十)(1 / 2)

“当真?”她忙问。

“自是当真。”裴渊指了指厢房,“现在你便去歇息,否则我反悔。”

晚云二话不说,朝那边跑去。

可没走几步,她又折回来。

“我陪阿兄回去。”她说,“我要看阿兄的伤。”

裴渊随即道:“我的伤无碍。”

“那也须得我看过才作数。”晚云不由分说,拉着裴渊往官署走。

回到房里,晚云让他坐在榻上,宽了外衣,在灯下仔细端详。

拆开绷带,只见那伤口确实好端端的,虽然仍然发红,但没有出血也没有脓肿,恢复得很好。

“阿兄这几日又是长途奔袭又是不得歇息,竟能撑住?”晚云有些不敢相信,又摸摸他的额头,“若是换了别人,少说也会发一发烧。”

“自是你那伤药得力。”裴渊道,“且遇到性命攸关的大事,寻常伤病怕也无暇作祟了。”

晚云终于放下心来,又亲手给他换了药,包扎好。

裴渊背过身去,将衣服穿好,一边系上外袍的衣带一边说:“这伤药甚好,回到凉州,我便与仁济堂说一说,让他们给各地医帐供药。”

晚云应了一声。

裴渊觉得那声音有气无力,回头,却见晚云已经歪歪地倚在隐枕上,闭起了眼睛,一动不动。

她累坏了。只是稍稍倒下,便被睡意攫住,再也不复精神。

裴渊看着她,没有吵她,只取来厚实地锦衾和毛毡盖在她身上。

晚云动了动,手扒出被沿。

裴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上面。那手已经不复幼时的肥润,变长了,一根根同青葱似的。

注视片刻,裴渊回过神来,将她的手放入毛毡里,转身出去。

这一觉,是晚云几天来睡得最踏实的。

第二日醒来,她才发现自己置身何处。走出门问侍卫,这才知道裴渊昨晚睡在了别处厢房里。

没多久,有人来通知晚云,让她去用膳,说裴渊准备出发了。

晚云连忙回了医帐,跟丁洪辞行。

她郑重对丁洪拜了拜,道:“幸而医正一番话让我警醒,日后我会时时记住我乃仁济堂的医者。”

丁洪笑了笑:“你们仁济堂的事与我不相干,我不过要人帮忙罢了。”

这样心慈嘴毒的人,仁济堂中比比皆是,就像方庆一样。晚云不觉得恼怒,反而有几分亲切之感。

她笑了笑:“医正如何知道我是仁济堂的人,我从未与他人说过。”

丁洪白了她一眼:“我行医四十余年,难道还不知开寒散和你那包扎手法出自谁家么?”

原来如此。

晚云笑嘻嘻:“医正果然见多识广,是晚辈唐突了。”

说罢,她又郑重地像丁洪拜了拜,而后,与帐中大夫一一辞别。

才出医帐,裴渊的侍从就又找了来。

晚云忙小跑回去,见裴渊就在屋里。

“这才醒来,怎又乱跑。”裴渊说罢,从榻上展开件新裘皮大氅,替她披上,“今日你也跟在我身旁,不可掉队。”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脖子上系扣,晚云有些不好意思,赔笑道:“我方才不曾乱跑,去跟丁医正他们道别了。”

“哦?”裴渊抬眼看看她,“你先前不是说人家遇事不决无异谋财害命么?”

晚云赧然,撇撇嘴角:“那是我不懂事,阿兄切莫告诉他。”

裴渊不由地笑了笑,将她的衣领整了整:“今日比前几日还冷,你上路之后,捂严实些。”

晚云正要说话,门外忽而进来个人:“都准备好了……”

楼月话说半截,愣住。

他看到看裴渊跟个老妇人似地给人整理裘衣,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裴渊放开手,镇定自若:“你去跟凤亭说一声,让他不必起了,歇着吧。”

楼月应一声,却没动,只瞥着晚云。

晚云见到他,亦是一愣,继而想起了都督府前摔扇之事,脸黑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各不说话。

裴渊从公孙显那儿大约知道他们的恩怨,不过在他看来都是小事。

他介绍道:“阿月,这是云儿。云儿,叫月兄。”

晚云坚决不叫,直接告状:“阿兄,他冬至那日摔了我的扇子,又让别人有机可乘,用扇子骗我。”

楼月却好笑:“自己笨倒好意思怪别人?”

“少岔开话题,是你戏弄我在先。”

“不是赔你了,得理不饶人?”

“你赔什么了?赔礼还是赔钱了?”

“要不是我,那谁能替你修扇子?”

“要不是你根本不会出这档子事。”

……

裴渊揉了揉额角。早前是谢攸宁和晚云,现在是楼月和晚云,一见面就吵。等三人见面,还指不定会吵成什么样。

“都少说一句。”他甫一发话,二人立马闭嘴。

楼月脸上仍笑嘻嘻的,晚云干瞪着他,眼睛仍火光直冒。

风和日丽,天色终于放晴,裴渊领着晚云和楼月,还有三百越骑,一路疾驰,在天黑之前来到了玉门关。

玉门关的战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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