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探照灯光就像一道闪电,无论是横着还是竖着砍过来,都能把茫茫的黑暗劈的一分为二,独占有一片光环后,又平推着向两侧分开,使所到之处成为了光的世界。
亮者为亮,黑者为黑,看一眼,走一匝则迅速离开。
而此时,吴江龙正处于越军探照灯光的笼罩之下。如果越军没有发现他,这道灯光则一闪而过,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然而,越军发现了吴江龙,知道他的大概位置,在没有把他揪出来后,当然不会自动离开。
探照灯光停留在一片蒿草处,使劲地向草里钻,恨不得把土地挖下三尺,并将这些草连根拨出,以使这片草地全都暴露于光亮之下。然而,光线是没这个能力,只能把他照射的范围看清而已。它没能力,可子弹有,但不是挖,而是钻。
此时的吴江龙知道跑是没用的,既然被光环罩住,人跑的快不如子弹飞的快,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起来,让敌人看不见。汽艇又没长轮子,当然不会从湖水里跑到岸上,只要避开洒过来的子弹即可。
于是,吴江龙尽力把身体放低,与汽艇视线隔成一堵墙,让越军无法看见他本人。
眼睛看不见,子弹也就未必能打的到。其实也不用墙,只要有一道稍稍高于脑袋的土坎即可。
探照灯光,“唰”地扫了过来,来回在吴江龙头顶上移动。
如果在平常,这种灯光只是一扫而过,既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他们会把视线转向下一个地点。然而,越军现在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要找出隐藏在暗处的人,所以他们在没有找到人之前,是不会轻意地离开。
就在探照灯光射过来的同时,那架高射机枪,准确地说,不是一挺,而是两挺高射机枪都瞄向这里,只要发现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会在同一时间把子弹射过来。
一挺机枪已经是不好对付了,更何况是两挺。
有人问了,刚才那个汽挺上的机枪不是被吴江龙干掉了嘛,怎么它这会又出来了?
吴江龙打掉的是探照灯,机枪隐在汽艇暗处,吴江龙是看不到的,即使看到,他也很难打到,就是打中了,死的是人,毁的也不会是机枪。
越军有的是,死个把个的没什么,很快又会又其他越军填补上。所以,目前两艘汽艇上的高射机枪都健在。这样一来,如果两艇高射机枪同时吼叫,别说是人身体,就是一颗大树,顷刻之间也会被撕烂。
越军很是沉的住气了,除了探照灯光还在游动外,其他的都停了下来,似乎,他们都想找到这个最让他们担心,也最最害怕的,隐藏在这片草丛中的狙击手。
如果有他存在,汽艇上的越军就不敢露头,别看是黑夜,如果有什么不测,被灯光照到的话,说不定就是狙击手下一个干掉的目标。
为了还能活着,不早点死,汽艇上的越军当然不敢开枪。
水面虽有波光,但在汽艇上那也是暗的,人处在其中自然不会被狙击手捕捉到。如果放枪,出膛的子弹会告诉狙击手人在哪里,下一个被干掉对像很可能就是开枪的人。
所以,这些越军也学乖了,在没有找出敌人狙击手前,他们是不会轻意开火的。
其实,现在开火已经没啥大意义,无非是把岸上的柬国民军射死,除了这个,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先前还占着强大优势,不把对手放在眼里。可现在不同了,越军有了危险,因此,衡量之后还是决定保命要紧。
所以,两艘汽艇上的越军几乎把宝都压在了这只探照灯上。
一只小小的探照灯,平时有谁在乎他,可现在不同了,他就像黑夜里的一只眼睛,不仅是黑夜,而且是目前这里所有人的眼睛,他落在什么地方,越军和柬军也就移向那个地区。
就在探照灯打向吴江龙隐藏地的那一时刻起,两下里的枪声突然间都停了,一声令下,全都向左向右看。
越军是恨不得吴江龙暴露,而柬军又担心吴江龙有危险。心态不一样,造成的结果自然不同。
这个时候,柬国民军恨不得把越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好让吴江龙迅速脱离开危险。可他们的枪短,子弹对越军形不成威胁。再者说,汽艇上的越军很清楚危险来自哪里,他又怎么会理会这些跳动的子弹。
“唰唰唰”,
灯光来回在这片草丛里扫,可以说是一点点左右移。但就是看不到吴江龙的隐藏之处。
其实,灯光就在吴江龙头上来回摇荡,他仰着的脸,几乎都能亲吻到灯光的气息。
“敌不动,我不动”吴江龙心里默念着,用心内的平静来规避越军灯光的挑衅。
终于,汽艇上的越军忍不住了,上面的机枪响了,几乎在同一时间内,把两挺机的枪的火力全都砸了过来。
虽说越军看不见吴江龙,但他们坚信,只要让子弹朝这个地区来个覆盖,总会有子弹把里面的人揪出来,即使人不出来,把他定在土里也行。
“哒哒哒”
两艇机枪泼水一样把子弹倾泄而下,顿时让这片草地淋了个透。很快,他上面的草被割草机割平,几乎要露出下面的土地。
吴江龙紧紧地把身体贴向地面,两腿收回,全都只望脑壳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