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的离火灯灯光将弟子房舍周遭的山野草木照映得清清楚楚,元勍和云歌沿着蜿蜒的山道上行,在屋舍前的水井附近正在打水漱洗的弟子们的高谈阔论不断地在她们的耳边响起。
武艺心得,自他处得知的异域传闻趣事,山中最具人气的师兄师姐们等等,年轻人的谈话内容总满怀着憧憬与希望,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任何不可战胜的敌人,听着他们的声音沸沸扬扬地在山中荡开,谈至动情处生出的吵嚷声。年轻人的血气令他们互不相让地斗着嘴,你来我往地争论着但没有任何人因对方的想法不同而恶语相向,这是年轻的好处。
“真好!”元勍听着鼎沸的人声感叹地笑道,曾几何时自己与他们一般天真,一眨眼却已经历了世间的种种磨难,往后只怕更是艰险难行。
“嗯”云歌温和地应着声,她知元勍此刻是惆怅郁结亦明她心中的不安,她无法为其化解情绪波动造成的忧虑,只得抬起左手轻轻地握着元勍的右手。
元勍在云歌的手握着自己的右手的同时反握住云歌的手,她低落的情绪即时得到了缓解,她看向云歌,云歌温柔地冲她微微一笑,她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世间的路难行可她有云歌自比不比当年,她们二人相识一笑后继续沿着山道上行,为寻少辛而去。
弟子房舍划分为人族与妖族弟子两个区域,因人族与妖族的习性不同,为避免弟子们之间发生冲突而刻意分隔,妖族弟子的房舍是位于弟子房舍的最里端,沿着上行的山道分出的那条小径往里走一刻钟便是少辛、叶长庚、姜翟三人所住的房舍。
穿行过杂草丛生的小径,她们看到的是灯火幽暗的二层小楼,少辛和姜翟正坐在小楼正门的楼梯上欣赏着夏夜的萤火,是少辛用了妖力引这些萤火在她们跟前漫天飞舞,看着她们二人满是愉悦的神色她有些却步。在她止步的同时少辛和姜翟也已发现了她和云歌,二人极快地从楼梯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二人的神色恢复如常地朝着她们走来。
少辛快了姜翟数步地走向她,她看着姜翟神色从容,看着她的眼神并无半分不该有的情绪,少辛满脸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令她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宣布的消息会剥夺了这孩子的快乐而觉得自责。
叶长庚的伤势未愈,这几日虽已能自行下床活动但不宜过多地活动,现在已是戌时四刻应是服了汤药睡下了。
“师傅,泽芜君!”少辛声线愉悦地唤着元勍和云歌,她洋溢的快乐正感染着元勍。
“元勍,泽芜君!”稍慢一步而至的姜翟因亲疏不同对元勍和云歌分别用着不同的声调与称呼,她的目光装作不经意地回避着二人的视线,最终选择落在元勍的左肩上。
“少辛,我有一件重要的事须转告你”元勍见姜翟回避着自己的目光自然知道是为何,只是她无法给予姜翟任何安慰,她的目光落在少辛的身上温声询问说明自己的来意,她稍作了停顿是为给少辛一点缓冲的时间。
夜罗刹以洛何出借摄魂器意欲谋害西荒之主的罪名派了两名金罗刹前往东海龙宫向东海龙王问责一事她还未来得及告知少辛,本想过两日再提,澹修受洛何所害而受困寒潭一事迫使她不得不提早让少辛面对东海手足相残的局面。
少辛要做的是救一人杀一人的选择,她看着少辛的笑意快速地消沉,以少辛的聪慧不会猜不出她们深夜来访是为何。
“东海出事了?是母亲..还是哥哥?”少辛定定地看着元勍的眼睛,元勍看着她的眼神由疑惑转为不安再是痛苦地抿着嘴,她从她的眼神中已得出了答案。
元勍看着少辛肢体变得紧绷以致站不稳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幸而姜翟适时地伸出手臂从后护住了少辛才令其勉强站定,少辛险些就要被自己给绊倒了。
“约莫是一个时辰前我们分别得到了来自于西荒、仙族与你哥哥澹修的消息,妖神夜罗刹以东海出借摄魂器意图谋害西荒域主的他而派遣两名金罗刹前往东海问罪此乃其一!你父亲东海龙王敖成为不慎丢失摄魂器一事已上天庭请罪,东海的政务暂由你大哥澹修主理此乃其二”元勍一字一句慢慢地告诉少辛她即将迎来什么样的风暴,她见少辛为难的神色暂时收住了声,待其凝重的神色稍有缓和后继续道“我们在两刻钟前得到了你大哥澹修亲自传来的消息,他为你二哥洛何所害眼下正困于寒潭之中,如若你要救他我们须马上启程前往寒潭,再过一段时日他的神识便会尽散,此乃其三”她将最重要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少辛,澹修正被囚于寒潭之中,再迟上一段时日澹修便只剩下一具龙骨了。
她和云歌自苏醒后在通天宝鉴上查了查寒潭的位置,依据通天宝鉴所述寒潭位于东海与南海交界的某处,是一片极寒之地,只有龙族知道寒潭的具体位置,故此必须有少辛同行方可寻到寒潭的真正所在,
她的思绪转念想到梦中,在见到澹修之前的那条黑色母龙恐怕就是少辛和澹修的母亲裕清,澹修梦到自己的母亲在寒潭不知是臆想还是现实的反射,她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不提这件事。
“您的意思是…”少辛疑惑地皱了眉头,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元勍再是云歌,她的内心在渴望一个否定的答案,因她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