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粼粼波光照映在形状不规整的巨大石墙上,石墙之上是望不穿的虚无,之下是坚实的石道,元勍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石墙,光秃秃的石墙中央有一条可供一人侧身勉强挤进的缝隙,看不出这缝隙通往何处,是活路还是死路。
她稍稍凝神尝试着分辨出自己所处的位置,看着眼前毫无变化的石墙,她明白自己身处在他人的梦境之中,她无法改变梦境中景象,意念、妖力、魔之力都无法左右造梦者的意念。
与在望城阎昂的地府中休眠而被夜罗刹引入梦域不同,她自己在失去意识前毫无征兆,是谁引她入自己的梦?又是为何?
宗易?不,不会是他,南蛮鬼师对巫蛊之术、炼制术及各类毒物的涉猎广泛且深,不大可能会有闲暇分心研究入梦之术,如若他知入梦之术也不必特意派岚来常世招揽陆虎。
“阿勍,你可有恙?”云歌在元勍思索着是谁引她入梦时左手执着曜月弓现身于她眼前,她看着云歌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联想到那仙子施在定安堂的仙法。
她的妖体内同时具有妖力、魔之力,两种力量在灵力充沛的鼎山中没有强烈地冲突,她不可能会在短短一瞬间丧失意识并被邀入他人的梦境之中,仙族掌握着许多她们未知的法术,有这种法术也不稀奇。
“无碍,这里不知是谁的梦境”元勍温声应道,她的目光始终凝视着石墙中那可供一人侧身勉强挤进的缝隙,定有什么原因才令仙族出面引她来见着梦境的主人。
无论再强大的妖魔在他人梦境中力量都会被极大地削弱,好在身为魇族的云歌在梦境极为强大,有云歌在没有人能够伤得了她分毫。
“梦境的主人情绪波动极大,他既想见你又迟迟不现身,有些怪异”云歌凝神以灵力感知着梦境中种种情绪,梦境中的物景随着主人情绪的波动而稍有扭曲,元勍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因扭曲的程度还不够强,再强一些这梦境便有可能坍塌。
元勍见云歌眉头微蹙地凝视着眼前的石墙,半晌,似乎是察觉出问题的云歌快步上前去查看石墙,她也紧跟着云歌的脚步上前。
“他在这座石山之中”元勍看着云歌在石墙前站定,抬起右手仔细地触摸着石墙的墙体后转身告诉她梦境的主人正在石山中。
“石山?这不是一堵石墙吗?你看”元勍疑惑地看着云歌的眼睛答道,她所见与云歌所见似乎不同,为令云歌相信她所言,她抬起左手用手掌轻轻地拍打石墙时她眼前这堵看似极为坚固的石墙轰然倒塌,砸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堆碎石块堆。
“这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元勍更是说不出话来。
形状不规整的巨石墙在瞬间坍塌成了一堆碎石块堆不无可能,梦中之事本就极尽疯狂,令她疑惑的是造梦者在梦中有一条被冰封的成年黑龙,从龙角的形状来看是一条母龙。
“北海青龙,东海白龙,南海黄龙,西海黑龙,是西海龙族”云歌看着元勍的眼睛轻声说道“你是如何知道这石.是墙而非山?你我所见可是不同?”她轻声询问着元勍,因以巨石呈现的锥形而言,她的推测是石山,元勍笃定的语气和石墙在瞬间坍塌不是偶然,以她感知到梦主波动的情绪而言这石墙是被元勍推倒的而非梦主自愿毁去。
““兴许是不同,我还知道他在这里”元勍在云歌探究的眼神下亦极快地反应出自己对这个梦觉得熟悉,她稍稍凝神便感知出造梦者的方位,因此地无处可躲。
随着她抬起右手向前一指,黑龙的身侧出现了一条体型相当的赤黑龙,是一条公龙且年纪尚轻。
赤黑龙在她和云歌的目光注视下化作了人形,是少辛的哥哥,东海龙太子澹修,他一如那日她在东海龙宫所见的温文儒雅,眉眼含笑地朝着她们二人走来。
“此处是梦境亦非梦境,澹修只是半个神魂勉强凝识而化”元勍看着澹修越走越近,寒气亦随着澹修走近而加剧,她恍惚间意识到澹修如今的状况向云歌轻声解释着。
“如何得知?”云歌更为疑惑地询问着元勍,她还是不明白为何元勍会知道眼下她们身处的空间和澹修是什么状况,元勍对周遭的感知竟如此强悍。
“那仙子不是为光华上仙传话而来,她是为令我们得知澹修危矣才在定安堂内施了某种法术,创造了这样一个空间令澹修仅存的神识得以向我们求救”元勍温声向云歌解释着自己的推测,她对她们所处的环境十分熟悉,澹修周身所散发的冷冽寒气说明他的真身或许正被冰封于某处,仙族与东海龙族交好,光华上仙不得出面解决此事只好借她们的手保住澹修的命。
敖成为摄魂器丢失一事上天庭请罪,身为东海龙太子的澹修按理正在龙宫主理东海的政务,他竟只剩下半个神魂,谋害者的身份不难猜是洛何。
夜罗刹因东海龙族出借摄魂器一事正欲借机发难,事情不难解决,敖成只需将洛何交由夜罗刹处置再亲自向夜罗刹赔罪,顺着夜罗刹的脾性去,夜罗刹不会不肯罢休。敖成为保住洛何的命反其道而行之,夜罗刹发兵东海的理由便更足,什么仙族、魔族,在夜罗刹的眼中都是一班跳梁小丑,他不会因仙族插手而罢休。
“元成少君,泽芜君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