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盏印着天元二字的灯笼提在鼎州城府衙士兵的手中,府衙的士兵和天一门玄字部弟子核对过驴车上的药材数量后负责押送药材的府吏冲士兵们喊了声启程,他径直坐上了第二辆驴车,两个陪同运送药材的玄字部弟子走在车队的最前方为官兵们引路,车夫们赶着驴车跟随他们下山。
鼎山夜间多鬼魅、妖灵需有懂得辨别方向的弟子陪同下山,虽说山间的这些鬼魅、妖灵并无杀人害命的邪念但若是行人不慎惊扰了它们,它们可会设下迷阵让行人在山中鬼打墙地来回兜转,因此入夜后的鼎山不可到处游走。
“我们回去吧!”元勍看着灯笼的火光渐渐隐于山野草木之中,她温柔地示意云歌可返回定安堂歇息。
“嗯”云歌温和地应道,她二人沿着山道往定安堂的方向慢慢地走着,山道两旁的离火灯灯光照亮着山道周边的草木,夜风徐徐地吹着,令人不禁觉得畅快。
中州一带横行的疫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她最为担忧的尸毒也没有大肆地传播开来,离岸崖日益增多的魔气于她仍是一桩心事,可对急需在魔气浓郁处恢复的辟新而言是一件幸事,辟新的魔核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自我恢复,以如今离岸崖的魔气而言再有五年辟新便能再生,阎昂尤为高兴。
相较于南蛮自顾不暇,北域的战火一发不可收拾,东海、西荒的大战在即,常世的南境之乱刚起,谈不上是可以松懈的时候但她无法干预人族之事,只好悠闲地散散步,静待西荒再有消息传来。
“云歌,你可察觉到了气息?”元勍疑惑地询问着云歌的意思,她在和云歌沿着山道悠闲地走了两刻钟,在距离定安堂正门不远处的山道上她察觉出一股从未感知过的气息自定安堂内散出,不是妖族的气息而像是仙族。
自入魔后她对气息的感知更为敏锐,分辨气息的能力亦大幅提升,妖族、魔族乃至妖灵的气息刻意散发出的气息都带着震慑的意味,定安堂中散发出的气息柔和宁静,八成是仙族。
北域的战况那般激烈,王储、王子、公主却都在鼎山,许是火德星君为了救叶长寅而亲临常世,仙族不会容忍魔族太轻易地占据北域,若真是火徳星君亲临她倒必须得卖他个人情。
“不像妖亦非精怪、魔族,是仙族且在定安堂中已待了一阵子”云歌在凝神查明定安堂中所散发的气息是哪一族后她平和地说着,她本欲再做解释但见元勍在听闻定安堂中人是仙族后平静的神色便止住了话意。
来者是仙族,不是光华上仙而是与之气息相近的仙族,想来是无碍。
“他既在等我们,不可让客人等得太久!”元勍加重语调地提醒着云歌来者非善,她们需小心应对,她松开了牵着云歌的手,二人各自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后快步沿着山道上行,她们在大门外站定,正打算用窥探术查明堂内的情形时一道旋风自二人身后席卷而来,她们侧身避让的同时看着执着重新锻造过的斩月刀的阎昂奔近。
敞开的大门内是空无一人的院子,正堂的大门紧闭着,明亮的灯光自正堂中照映而出,想来那仙族正在正堂之中。
“你们在等什么?”阎昂不解地看着元勍和云歌嘟囔了一声,他昂首挺胸地大步跨进门,气势汹汹地站在院子中央,等着那仙族现身来见。
元勍见阎昂一副寻仇的架势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和云歌相视一笑地进门,在阎昂的身侧站定。
她二人不推门而入皆因定安堂的大门被施了某种法术,她猜不准这仙族的来意不敢贸然进门,倒是阎昂无畏的勇气令她自叹不如,仙族既在堂中施了法术,她们三人在已进入堂中一事想必他早已获悉,不现身应是在与她们暗中较量。
“宵小鼠辈才在暗中鬼祟,仙族也不过如此”阎昂环顾四周后大声地嚷嚷着,意在引出那仙族。
元勍和云歌见状都各自退后数步,仙族、魔族和人族、妖族的关系一般紧张,人族与妖族的关系近百年来在天一门的帮助下缓和了不少,已能达成井水不犯河水的共识而魔族与仙族的关系从未缓和过,身为魔尊的阎昂对仙族的敌视尤为严重。
“哼!区区一只魔竟也敢与本仙叫嚣”一道青的光芒自正堂中闪出,元勍看着一青衫女子现身于庭院之中,女子的皮肤白如雪,明眸皓齿却长着一张带着棱角的方脸,女生男相,仙子的脸上有两分怒意双手持着泛着青光的短刀,瞧着她的神色,阎昂但有异动那短刀一准儿会扎在阎昂身上。
“阿昂”云歌温声唤着阎昂,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她和元勍在此时走上前去横拦在阎昂和仙子之间以防二人大打出手。
“在下元勍,敢问仙子为何到访?”元勍看着眼前这位方脸宽额的仙子笑意盈盈地询问着她的来意,同时小心地运用妖力提防阎昂或这仙子突然发难,她可不想被二人夹在中间暴打。
她凝视着这来意不明的仙子,定安堂内再无其他生灵的气息,来的不是火徳星君她有些失落,于火徳星君而言叶长寅还不指得他出手搭救。这仙子的力量不强,胜在她手中的双短刀是两把极具灵气的灵器,若是刺中妖、魔定会伤得对方气息紊乱,阎昂今日行事实在是莽撞。
“元勍,你与这仙族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