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鸣的雷声响彻云霄,元勍立于廊下看着几道闪电自墨黑的云团中劈向大地“哒.”一滴、两滴..如注暴雨落在地上,取代了雨点落地发出的敲打声改为了噼里啪啦的击打声。
草木泥土的气息随着雨水落下而腾空,她仰颈看着这场酝酿已久的夏日暴雨形成的雨幕,山中各处都修有排水设施,对可能会成灾的暴雨有所防范。正如此时顺着屋檐流下的雨水落地后会顺着定安堂西侧的排水道流出,这排水道最终会流向山中的沟渠,经沟渠排向山溪最终流入江中,因此不论是多大的暴雨山中众人都不会受暴雨的影响。
在元勍欣赏着这场夏日暴雨的时候她察觉到云歌已苏醒,心中的巨石顿时落地,距云歌在紫竹林中被叶长寅以铃铛摄取精神力至今已有三日,云歌的神识完全陷入识海之中,可见寻常妖族若被摄取了精神力便再难自保。
“这雨下得真是及时”云歌在元勍的左侧站定后温声说着,她伸出右手用掌心接着不断落下的雨滴,充满了力量的雨滴落在她的掌心之中,西荒极少会下雨,与她而言这是难得一见的风景。
“当心伤着”元勍见云歌嘴角微微上扬地笑着,是偶见如此雨势正觉得有趣,她温声说着伸出左手,掌心向下地捉着云歌的左手,将云歌的手收回后紧紧地握着。
如此激烈的暴雨若只下一日自然是难得一见的风景,若是连绵数日乃至数旬便会酿成天灾,她由衷地希望这场雨下上一两日即可,多了便有人要遭难。
“我睡了几日?”云歌抬眸看向乌黑的天空,正估算着自己沉睡的时日,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撒向大地,精神力的损失对她的影响极为大,尽管她在元勍的相助下得回了自己的精神力仍需要休眠以恢复自身的力量,那件法器可承载的力量确实极为可怖。
“不多不少,正好三日”元勍握着云歌冰凉的手掌轻声应道,雨水打湿的手掌湿哒哒的,因这场突来的暴雨空气中充斥着泥土的气息,在寂静的廊下赏雨亦是一桩趣事。
“给”元勍松开了自己握着云歌的左手,她掌心向上地将这些时日积存的情绪送到云歌的面前,近半是阴郁的情绪。
“嗯”云歌平和地从喉咙间发出了这一个肯定的音,她抖了抖自己吸附在手臂上的衣袖,伸手取过元勍左手掌心之上的情绪送到嘴边,张口吞咽而下,在服下这团蕴藏喜怒哀乐的情绪后她顿觉耳清目明。魇族以精神力见长,对情绪的依赖尤甚,这段时日内她消耗多于摄取,想来也有这样的问题在其中。
“呼..”突来的一股邪风将直线掉落的雨水刮进廊下,令元勍措手不及地抬起右臂试图替云歌挡雨,奈何这雨水像潮水般汹涌地扑来,她二人上身的衣衫顿时湿透,好不狼狈。
“你看我们像不像两只落汤鸡?”元勍看着雨水令她和云歌都狼狈得不像话,索性便不理这雨会下得多大,她笑吟吟地抖了抖湿透了的衣袖,问着云歌。
“雨水湿身易感染风寒”云歌见元勍苦中作乐的模样,不禁抿着嘴角无奈地笑道,她率先想到的是感染风寒后的种种病状,元勍怕喝苦药感染风寒必是要佐以汤药调养身体。
“你忘了我们两个可都不是人,不太强壮的幼兽才易患病,长到你我这般年纪想要感染风寒倒是难事”元勍听到云歌的提醒更觉得有趣地反提醒云歌身为妖族的她们体魄强健得难以患上风寒这种时症。她一边用双手抓着云歌的衣袖替云歌拧着衣袖上的水,一边想着适才的那股邪风来得突然,她都忘了自己可以妖力抵消扑面而来的雨水。
“你说的及是”云歌看着元勍在替自己拧干衣袖的动作平和地应道,她是关心则乱。
元勍见云歌不再做声,她抬眸看着云歌,云歌的紫眸中倒映着自己微怔的模样,云歌正以着一种期许的眼神看着她,看得非常入神。
“在想什么呢?”元勍面带笑意地用双手轻轻握着云歌的左手,她不知道云歌此刻在想什么,她正好奇着云歌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她与云歌相处的时间虽长分离的时间亦不算短,这百年来她们各自有各自的际遇,多的是她们彼此不知道的经历。
“在想当初你决意离开西荒时我心中极为难过,可心中明白你我之间或许只是相逢一场终需离散,有时太明白事理不一定是好事”云歌在回神后有些怅然地说着她心中的想法,此番她若是留在西荒没有跟着元勍四处历险,一切就都将不同了。
“不,相较于这些,我倒是觉得冥冥中注定了许多事,便是有前世的缘分注定我会遇见姜翟,我心中始终都惦念着你”元勍摇头笑道,她不觉得云歌的明事理有任何问题,倘若云歌是个对她死缠烂打的妖族,她恐怕早就吓得不敢与之相见,正因为云歌心中不只有她,她才为之深深吸引,这其中许多情由不可一言蔽之。
“嗯”云歌见元勍坚定的神色,不做他想地应道,得此一言,她也不应再多想。
“你昏睡的这几日内我得到消息鼎州城中的疫情已得到了控制,你给的那张药方抑制了疫病的传播,那个半妖的孩子还未苏醒不过应是没有大碍,墨泉和少辛在日中亦会去替他输送灵力以保证他不因灵力缺失而受损”元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