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凝视着这团如浓墨般化不开的魔气落于竹林之中,待魔气化做人形,众人的目光才再次投向叶长寅。
阎昂冷峻的面容带着些许疲惫,元勍看着他的目光冷冷地从众人身上扫视而过,最终落在云歌身上,他的剑眉微皱,疑惑地瞥了她一眼后朝着云歌走去。
“你受伤了?”阎昂在近身后探查出云歌些许不妥,他声调关切地询问着云歌,目光则凝视着元勍,是在责备她没有好好地保护云歌。
“只是损失了些精神力,不碍事的,有阿勍在我怎会有事呢!”云歌微微笑着向阎昂解释着自己的伤势的同时目光落在元勍的身上,她确实没有大碍,因元勍及时地护住了她。
元勍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她本该再早些出手,是她太笃定叶长寅的妖力不够强无法击败云歌才令云歌平白受了伤。若是换做阎昂他不会做出像她一样的抉择,一如叶长庚在六十多年前途径西荒时对云歌失言一般,阎昂令叶长庚被迫留在尘桥给云歌做了六十年的药童,想到此处她顿觉愧疚。
她自恃与云歌有血契为连结,眼见着叶长寅用法器摄取云歌的精神力时才加入战局,她本可以令云歌避免受精神力损失造成的影响。
“是他?吾知你医者仁心不会与其一般见识,吾可不会放过他”阎昂的目光冷酷地在叶长寅与朗肃之间打量了一下,他猜出是元勍跟前的叶长寅伤了云歌,周身的魔气更加浓郁,他的话音刚落,元勍只一眨眼就见他像拎着一只死兔子似抓着叶长寅的衣衫把他提起来,只消云歌出个声,他立刻会拧断叶长寅的脖子。
元勍没有出声,她静静地看着双脚悬空的叶长寅双手抓住了阎昂粗壮的手腕,他在拼命地挣扎,试图从阎昂的手中挣脱但他的精神力不济在短暂地挣扎后便失去了气力,无法再动弹。
宁可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
妖族、魔族确该如此行事,她在常世待了百年,对人族的习性、规矩学得太多,凡事三思而后行倒是自缚了手脚,她太久没有凭心而为。
“阿昂,放下他,他是长庚的哥哥”云歌见元勍默不作声而阎昂正气在头上,她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他手中抓着的人是谁。
“那又如何?谁伤了你,吾必替你讨公道”阎昂看着元勍冷声应答道,元勍知他在提醒她,凡有她犹豫着不能做的事,他不介意代她行事。
“阿昂,阿勍她会处理这里的事,这是鼎山不是魔域,好了!你去瞧瞧辟新再回房舍等我,别忘了你的伤势不宜妄动魔之力”云歌见阎昂不肯罢休的模样只得好声好气地哄着他,阎昂是孩童脾性倔起来不大肯听劝,得哄着他,他自然会服软。
她见阎昂稍有犹豫地看着她在确定她并不想要叶长寅的命后松开了左手,叶长寅因气力不足而跌倒在地上,她转而看向元勍。元勍的眉头紧锁,似是在沉思着什么,看来还在为叶长寅伤了她而后悔。
“敢问这位是..”卓野突然地作声令元勍从自我反思中回神,她看着卓野的目光冷冷地盯着阎昂,她险些忘了卓野和阎昂素未谋面,卓野偶见一魔族出现在鼎山难免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
“这位是魔尊阎昂,是魔域最年轻力量最为强大的魔君故而被称之为魔尊,他是云歌的至交,我是在你离开蛇鹫国后的几日后苏醒,弥苋山那夜中突发不明流火引烧了蛇鹫国所在的那一片树林,我们在大乱中碰上魔君羲和率领的大量下等魔进入蛇鹫国,与羲和率领的下等魔交了手!羲和从蛇鹫族手中夺走了一件宝物,阎昂则是为与羲和一战而去到蛇鹫国又被我牵扯着进了种种混乱之中”元勍稍稍思索后将她在蛇鹫国的事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她没有告诉卓野蛇鹫族绑了少辛和叶长庚引她们去见宗易也没有告诉他,蛇鹫族最终都命丧她手,她还在犹豫该如何告诉卓野。
蛇鹫族与卓野的关系相当亲密,正因为如此她在紫棠洞外将蛇鹫族尽灭一事便不易说出口。她自觉没有错,蛇鹫族是为夺她的妖丹而绑了少辛和叶长庚,她给过它们机会,是它们不想要。
“原是如此,不明流火?那长老它们可都还好?”卓野在听到蛇鹫国突发流火时语调转急地询问着元勍蛇鹫族的状况,这一句追问令元勍不得不直言相告。
“蛇鹫族趁乱抓了少辛和叶长庚为质引我们前往紫棠洞见到了南蛮的初代鬼师宗易,这件事暂且不提,我离开紫棠洞后他们欲夺取我的妖丹,我给过他们机会”元勍放慢了语调,沉声解释着关于蛇鹫族与她之间的事,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尽灭蛇鹫族,来日便是有蛇鹫族来寻仇也是她的因果,她不后悔那日做了那样的决定,再来一次也只会这样。
“没想到那日一别就是永远!元勍,生于世上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为利故彼此举刀相向并不少见,只盼来日你我不会变成那般情况”卓野有些许惆怅地说着,他双眸直视着元勍,她因心中没有愧疚而与之相视。
一切正如卓野所言,世间为利益而举刀相向的友人不在少数,她元勍今日站在人族这边为常世筹谋,若然来日她成了他族的助力,那么卓野与她必是仇敌,正是为此她没有做声。
“你不必介怀,我记得东海的公主身上带有水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