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钻心的疼痛感在元勍沉沉地睡着后约渐厉害,她在试图将入侵她识海的宗易留下时不惜令经脉中的妖血逆流,妖力反噬自身以致自身多处经脉震裂,妖血经由经脉的碎裂口在体内扩散。
洞悉兽的妖血可在其他生灵垂危之际力挽狂澜却救不了自身,她的意识逐渐减退,她再无法感知到外界环境的任何变化,经脉多处震裂引起的伤势再得到改善前她都无法再自主醒转,她的灵识再度滑落识海,困于其中。
入侵她识海的宗易在借外力逃脱时想必亦受了损伤,她想自己以性命相搏只换取到宗易的神识受损确实是得不偿失,不能一击即中往后便更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她正盘算着往后该如何行事时有星星点点的波光自不远处传来,这是她的识海,这些波光应是她的潜意识在指引她去了解一些她应当获悉的事。
她平静地朝着波光传来的方向走去,四周暗沉的环境慢慢变得明亮,这波光一如她早先前见到的记忆碎片折射的光亮,她到了识海的最深处。
嗒.嗒.嗒..每走一步便有踏水声在耳畔响起,近了,她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重水帘,波光正是从水帘折射而出,她没有犹豫地穿过了水帘,她想知道这水帘就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厮杀声、兵戈碰撞发出的罄锵声,眼前漆黑一片的景象迅速退去她看见了数不尽的下等魔在与人、仙族交战。魔族与仙族如一面镜子的正反面向来不合可却又是谁也无法将对方真正地除去,自开天辟地以来仙族与魔族之间的大小战役有许多,她不知道这是其中的哪一场。
“无琊姐姐”她眨了眨眼,眼前的修罗场消失,她听见了孩童稚嫩的呼唤声,亲切而温暖,她看着一个穿着宝蓝、深蓝龟甲样式水田衣,扎着冲天辫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追着一个背影而去。
“无琊姐”画面再一转,她瞧见一个乡野少年模样的女孩语调轻快地唤着,女孩也追着背影消失了。
“无琊”嗓音转沉,她看着身着月白直裾,打扮成公子哥儿模样的人追着同一个背影而去。
孩童稚嫩的童音,少年变声时沙哑的嗓音与成年后温和细腻的声线都在唤着同一人的名字,无琊,白无琊。
“你来了”元勍稍等了片刻,她听到了一把温柔的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看着白无琊自黑暗中走出来,白无琊微微笑着走到她面前,站定后看着她的神态既是欢喜又藏着伤悲。
她稍等了片刻,只是这次她没有等到任何声音,她抬眸认真地看着白无琊,她的视线一对上白无琊她便止不住地流出泪来,不看白无琊便不会如此。
“差些忘了你不是晋元,你也不知道我们前世的种种,今日会以这种方式在此处与你相见实在是匪夷所思!”白无琊见元勍没有做声,她顿了顿继续说着。
元勍听了白无琊的话更是茫然,她所见到的白无琊并非来自于记忆,白无琊有自主意识,她的识海深处竟藏着白无琊残留的一抹神识,晋元是费了极大的心思才将这一抹神识留在识海之中。
“确实”元勍温声接话道,她别开视线不敢看白无琊,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现了她前世的种种,她只觉得沉重,她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该如何面对白无琊。
白无琊对晋元既有相救之恩又助其开智,教授她学习法术,在世间行走的种种生存技巧而后二者相爱相杀,身为半妖的白无琊堕入魔道,再往后的记忆却逐渐模糊,她只知道白无琊是死在她手中,加上在紫棠洞中宗易所言晋元是尽力想护得白无琊转世投胎,不令其消失而与宗易做了某种交易。
“你..已将至成年,叫什么名字?”白无琊凝神看着元勍,她只一眼就瞧出了元勍的年纪,问询元勍的语气温柔不失稳重,转换成了对待晚辈的口吻。
“元勍,晋元的元,勍敌的勍”元勍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应声答道,她当初为自己起名字时只觉得元字加上勍字极为符合她想成为大妖的志向,不曾想这元字的意义重大。
“元勍,是个好名字,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了,真快!”元勍听着白无琊语气惆怅地说着,她在想时移世异,白无琊残存的一抹神识在得以见到转世的晋元她的心中究竟是以悲凉居多还是喜忧参半。
“洞悉兽的力量不因转世而消失,妖力觉醒必要承受一道天劫,你还未成年应也渡过天劫才能如此轻易自伤”白无琊合理地推测出元勍受伤的情况及她如今还未度过天劫一事,白无琊残存的神识只关心晋元转世的她过得如何并没有责难、怨怼之色,她想晋元和白无琊二人是真正的心意相通。
“确实”元勍张了张口还是只说了这两个字,她在白无琊面前觉得自己如六岁孩童般受到了天性的压制,何况她们之间的关系亦不简单。
“想不到转世的你脾性变化竟如此之大,一改乖张聒噪的本性,你..身边可有互相扶持之人?该不是独自存活至今吧?”白无琊见元勍如此少话,语调转而担忧地询问着元勍。
“有,我与她自小在一处长大,一起开智、学艺结为连理,在常世亦有许多知交好友,妖族、魔族皆有之”元勍实诚地继续作答道,今生的她并不孤单,她拥有的一切已是其他妖族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