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妖血如化不开的墨一般在河滩中央的那一点算得上小溪流的水中流淌着,妖血过于浓以至不与水而混合。元勍和云歌看着夷则带领着他手下的狼兵和妖族混战,夷则骑坐在镇山的背上指挥着镇山进攻,妖族们节节败退。豪徵手下的这帮狼兵比她在邕都城所见的狼兵战力上更为强悍,从它们默契地砍杀妖族的举动来看是一些常年与妖族作战的老兵,它们会预判对手的出招和闪避的动作而它们面对的妖族的气息并不明显,看着像龙却又不同,她分辨不出它们具体是哪种妖族但可以知道的是它们多没有参加过战斗,只靠身为妖族的灵敏占到一点微弱的优势。
全魉则在两个狼兵的掩护下朝着豪徵而来,全魉的目光在与元勍相遇时她看见全魉窃喜地抬眸看向远处,全魉还有后招,她心下一惊。是,应该是她想到的是那个神似叶浚的妖族,她怎么把他给忘了。
“玄蚩蛇族”元勍正猜测着全魉的后招是什么的时候云歌突然出声说了这么一句,她疑惑地看着云歌,猜不出云歌的意思。
“我在一本名为异闻志的古籍上见过关于玄蚩蛇族的描述,玄蚩蛇妖,其头如龙但无角,身为蛇身,昼可化为人形在世间行走,夜则潜于水中休眠,能御水,是最接近龙族的妖族,女娲补天后众多上古妖族已不再现世,只在南蛮有一支玄蚩蛇族的分支留存,想来是他们了”云歌见元勍面带疑惑正声解释着,她在说的是此刻正与夷则率领的兽人族士兵交战的妖族的身份。
“这可真是奇怪了!妖族的繁衍不比人族,受天数所限大多数妖族子嗣不丰,河对岸的玄蚩蛇族接近百个,一次性召集如此多玄蚩蛇族,它们这是要把整个玄蚩蛇族都留在这里”元勍沉声道,玄蚩蛇族在对战狼兵是且战且败,胜负已经渐渐分明,夷则占据上风,要不了多久这些玄蚩蛇族都会死在狼兵或镇山的手下却没有任何一个玄蚩蛇族要逃跑,它们是打算玉石俱焚?
她凝神静听,希望能听得到玄蚩蛇族们的心声但玉血丸的效用令她听到的心声混杂,附近又有许多狼兵,她无法确定她听到的心声是来自于哪一族。
玉石俱焚,她想到这个词觉得更是奇怪,妖族不比人族,它们少说也有千年的寿命真要报仇何必急于一时。
“大抵是有着不可解的旧仇令他们必须在此时诛杀全魉,若是再迟一些就没有机会了”云歌轻声接话道,她看着玄蚩蛇族玩命抵抗着狼兵绞杀的模样,心中有些敬佩。妖族与妖族之间通常是独自作战,倾合族之力诛杀另一妖族这种事并不常见,玄蚩蛇族不惜自身也要杀全魉,依据全魉在邕都城中所为来判断全魉欺压玄蚩蛇族极厉害。
“应该是”元勍转脸看着全魉说着,且战且退的玄蚩蛇族似乎在是引着狼兵们到水边,狼兵们杀得兴起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夷则驾驭着镇山正与两个玄蚩蛇族激战,她想起云歌说的玄蚩蛇族能御水,或许是有什么奇特的法子令它们转危为安。
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豪徵既已现身,离宋又身在何处?这玄蚩蛇族出现在此地是为缠住夷则和镇山,失了王兽镇山的豪徵战力再强也不过只是个兽人,莫非离宋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若全魉和离宋争夺纵魂器和阎王令是一场戏,那两件法器早已是离宋囊中之物,他只需杀了豪徵再扶植易受控的林钟登基为王,南蛮的天仍旧不会有变化。
鬼师在南蛮的万千生灵心目中有如常世的神佛,身为鬼师的离宋只需振臂一呼便会有千万妖族、兽人、人族甘愿为他所驱策。
眼下豪徵率领的狼兵不过百人,这处河滩距离邕都城尚有一段距离便是此刻去城中请兵驰援也来不及了,离宋若率兵围剿豪徵,豪徵不一定能逃出生天,可豪徵气定神闲的模样令她觉得他是以自身为饵,逼离宋现身与之一战,或胜或败,他们二人的恩怨都将在此地了结。
于她来说,谁做这南蛮王并无差异,身为鬼师的离宋便是再记恨她那也是后话了,她在想若双方大战她应该明哲保身,毕竟玉血丸令她的精神恍惚,她不适宜再久战。
“是有什么问题吗?”云歌见元勍沉默了许久,心中猜测不出元勍是什么意思便轻声询问着她的意见,在此时西北方有一阵令人无法忽略的大雾正弥漫而来,这种白雾是敌人来袭的信号。
“我们追着离宋的气息至此,亲眼看着假离宋被杀,南蛮王带兵现身此地,持王令驱策镇山的夷则被玄蚩蛇族牵制在河对岸,离宋是该现身了吧?”元勍缓声将自己所想告诉云歌,豪徵的到来令她们二人不得离去,全魉在狼兵的护送下已在她们的不远处。看得出来全魉刻意放慢了脚步才走了这么久还未到她们附近,林钟、南吕、少辛、姜翟她们尚在邕都城中,调虎离山计,如果离宋不在此地,她想到离宋不在此处的唯一理由是他去抓南吕他们了但又不合理。
“如何?”云歌见元勍似乎得出了某种结论便轻声问道,元勍始终没有舒展的眉头令她觉得事情可能有些棘手,那阵雾气越来越接近了。
“调虎离山,离宋与全魉刻意相争,在此处设局引我们入局,他想以心魔困住或击杀你我,他也引得藏在暗处观望的豪徵现身,失了王兽镇山的豪徵不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