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舍得让她再回忆一遍那些不堪。张宪空原本压在心里的所有疑问与不解,在看到她平安地站在自己面前时,统统都散了。
他是男子,要有男儿的胸襟,若她真有隐情,或是后悔了,那也要她先说。她只要说了,他不会怪她,不,还是会怪的,怪她来扰乱他的心,让他在见识到最好的风光后,无法再欣赏平庸。
但他还是会笑着祝福她,因为,他也想把最好的风光留在她的心里。他要她只要想起他,都会在心中生出一丝遗憾。就算不能成就姻缘,他也要成为她的遗憾。
可惜张宪空脑补的这些都没有发生,王承柔不是来后悔的,但她真的有隐情。
张宪空找了个得说话的地方,他明白她的意思,是要详谈。
“我,”
“先把这个喝了,茶碗是新的,没人用过的,你嗓子哑了。”
王承柔端起朴素崭新的白茶碗,热茶把她的眼熏出了潮气,讨厌,她才不是要哭呢。
“你要知道,昨日我是被掠走的,不是自愿的。那人是固国公府的小公爷,之前,我、我喜欢过他,追求过他一阵,但小公爷厌弃我,我也就收了这份心思。与张公子相识后,我才发现自己真实的心意。至于小公爷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也不知,可能是就算不喜欢,也不能任对方先放弃吧,他们那样的人,是容不下别人一丝的怠慢的。”
张宪空又给她添了点水,并未插话。
王承柔接着说:“情况就是这样,我以前对小公爷的招惹,如今自食其果,有可能会给靠近我的人带来麻烦。保帝侯府说出去好听,但在固国公府面前,是没有招架之力的,更别说保护别人了。公子与我的事情,还请三思,你做任何决定,我都能理解。”
王承柔一口气说完,如释重负。现在选择权交到了张宪空的手中。
张宪空虽然一直保持着平稳平静,连水都倒得一丝不苟,但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此刻,在听完王承柔所说,他轻吐口气,心里踏实了下来。
“王姑娘不用担心我,宪空,初心不改。”
他说完这话,站起身来,立在王承柔面前,端端正正地给她行了一个,年轻儿郎许诺给心爱姑娘的,代表诚意与诺言的拜礼。
王承柔看着他低下的头颅,他已做到了这一步,坦陈心灵,给下承诺,没想到,这份选择这么快又回到了她这里。
真想马上就站起来回应他,太想了。可,她真的可以不管不顾地做出这样的选择吗?这与昨日约会不同,这是真正的定情定信,落子无悔。
竟能听到血液在沸腾的声音、如鼓在捣的心跳声,这份勇气与情意,怎能辜负!
所有的声音都从王承柔的耳中消失,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向左跨出一步,与张宪空正对着,同样端端正正地回了一个礼。就如成亲拜堂需要仪式,两情相悦认定彼此的男女也是可以有属于他们的仪式的。
她说:“承柔,初心不改。”
两个人都是抬手低头的状态,王承柔手没放下来,只侧抬了头,看上去有些调皮,她道:“张公子,”
张宪空学她:“还叫张公子,家人与朋友都唤我宪空。”
王承柔笑:“他们叫我承承。”
原来,越过了暧昧的一步,竟是这般甜蜜踏实,嘴角都会随时上翘。
不过不能光顾着笑,王承柔还得把拒绝赴宴、给母侍疾,会有段日子不能出府的计划告诉他。
张宪空听后点头:“正好我最近公务也忙,你上次提供的线索正在查探,还有天燥开始,要禁火防火了。”
王承柔就问:“那你什么时候还能休憩?”
她想着实不该总在他办差的时候来找他,就想赶紧问清楚日子,与他提前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张宪空想了想:“下月初四,你可以出来吗?”
王承柔一楞:“初四?”
“出不来也不要紧,我知道侯府肯定是有计划的,我们,来日方长。”
王承柔微皱了眉:“为什么是初四?”
张宪空轻轻一笑,竟带了点不好意思:“那天是我生辰。”
王承柔呆住,这么巧的吗,也是七月初四。
“怎么了,在想什么?”张宪空稍弯了下腰,就和着她的身高,刚才他就发现了,这个角度连她挺翘的睫毛都看得十分清楚。
“没什么,初四,我可能出不来,那日就是固国公府办生辰宴的日子。”王承柔如实说。
张宪空也是一楞,这种与小公爷的缘分他可不想要。世事命运,有时想来真的很奇妙。
王承柔有点失落,她好想给张宪空庆生啊。从她懂事起,每到她生辰的时候,家里一早就会弄得热热闹闹,到处张灯结彩,可以说比之过年都不差。
不止对她如此,哥哥的,阿爹阿娘的,甚至是清心清香王管家等,生辰的时候都会给好好庆祝。没办法,用她阿爹的话说,谁让咱保帝侯府有钱啊,不多找些花钱的由头,这么多钱可得花到什么时候去,等他闭眼了,都便宜了小兔崽子们。
小时候有段时间,天天与王亭真干架,听到父亲这样说,王亭真就说父亲是在说她,而王承柔说不过油嘴滑舌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