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学室之议告一段落,丞相子婴出班奏道:
“自大王颁布《废止无偿劳役令》后,臣遵照大王的诏令,停止修建阿房宫、始皇陵及都中的建设,共有四十余万役徒在遣散之列。”
“但众役徒得知我朝颁布的《授田法令》《开垦新田令》后,大多不愿就国,情愿留在关中为民,共有三十余万滞留都中。”
“目今面临的问题,关中各郡县自《租税法令》颁布后,由于降低了田租为十之缴二,原来的闲散土地,很快被在籍农民抢先耕种了。”
“加上释放了三十几万的奴隶,使得剩余的土地,捉襟见肘,不敷分配。”
“遵大王所嘱,普天之下,民无论贵贱,皆为大秦子民;籍不分东西,理应同样待遇。”
“臣与各郡县协调多次,好歹算是安置了十万役徒,还有二十几万,无法安置。”
“臣请廷议,对这部分役徒,该如何妥处。”
这真是一个幸福的烦恼。
一个月前,大臣们还在为兵员不足和农田荒芜束手无措,现在,农民抢着种地,役徒想留在关中为民,前后的差距,咋就这样大呢。
太尉王贲出班奏道:“臣有一策,可在这部分役徒中,征集士卒,既能补充前线之兵,又可以军功奖励,使之得到土地和民爵。”
郎中令盖聂出班奏道:“臣建议,将役徒中有手艺的工匠,择技能娴熟者,补充刚成立的匠作府。”
治粟内史出班道:“关中地区耕地不敷分配,可向汉中、巴蜀以及陇西之地扩展。这些地区,地广人稀,足可安置百万之民。”
资政李斯也奏道:“陇西地区,水草丰美,自古出良马,何不多选善骑之士,迁往此地,一来安置边民,使之军垦;二来多养良马,以备军队所需。”
见诸臣都已发表完意见,赢高方开口道:
“诸位爱卿所议皆妥。敕令如下:”
“将役徒中的工匠,由匠作府优先录用,对手艺精良者,考核定级,给予年俸谷粮,充实匠作府。”
“征集五万身强体健者,为预备士卒,集结到崤山军营,由太尉安排将尉,按照新军的标准训练,伺机出动。”
“由太尉府按骑卒标准,挑选一万善骑者,调往陇西,组织屯牧。”
“另由朝廷出资,由北地购买一万匹良马,在陇西驯养。伺军中挑选的骑士到达后,组成重装铁骑,就地训练,听候军令。”
“剩余役徒,就依治粟内史的建议,分配到汉中、巴蜀之地为民,分给土地,录为当地籍民。”
阶下,敕令所涉及的大臣,纷纷上前应喏。
丞相子婴又上前奏道:
“启禀大王,若购买一万匹良马,加上军械、骑士和马匹口粮,以及匠作杂役,耗费恐怕不在小数。”
“现今,虽然府库充足,但国之支出,亦四处用度,还望大王谨慎用之。”
治粟内史也上前奏道:
“现今,王离军中的骑兵和车兵,也不过万余,开销却相当于十万步卒,骑兵用度确实过大。”
赢高见涉及到国库开支,就问治粟内史道:
“爱卿给寡人算一算,组建一万人的骑兵,需要多少耗费。”
治粟内史道:“臣曾经计算过,马匹、骑士兵器和盔甲,每个骑士需要三万钱,一万骑士需要三万万钱。”
“一旦征战,供给一名骑士和马匹的粮草转运,需要配备五名杂役和民夫,加上损耗补充,一万骑兵每年需要十万万钱,相当于一支十万步军的费用。”
赢高问道:“府库现有多少余存,每年收入多少?”
治粟内史道:“府库现存三十万万钱,年收入在六十万万钱上下。但大王今年的新政后,由于税赋减少,恐怕年收入,预计会减少六成以上。”
“再有两月即到新年,预计全年收入在二十万万钱,加上府库结余,也仅五十万万数,而今年一年开销,已近六十万万。”
如果大王要额外打造万名骑兵,需要增加十万万开支,加上关外三十万大军常年征战,如果没有额外收入,恐怕,明年的下半年,就难以为继了。”
听完治粟内史的计算,赢高的内心也吃了一惊。
如果照这样算来,减了税,收入减少,而战争又加大耗费,大军一旦开动,一刻都离不开供给补养,看来,这国君还真不好当。
就像居家过日子,本来收入都是额定的,突然要买房买车,手头拮据。
此时,既没有银行可以贷款,也没有国际间援助,这国君还真是难当啊。
既然这一问题难以解决,就先搁置起来,总不能卡在这里。
赢高只好说道:“收入的问题,择日专题研究,继续骑兵建设的议题。”
赢高作为会议的主持人,必须时刻把握廷议的方向。
他适当做了妥协,说道:
“陇西骑兵之数,裁减为五千。”
治粟内史稍稍松了一口气,旋即,只听秦王赢高又说道:
“但治粟内史所计算的骑兵预算,每骑再增加一倍,按每骑六万钱预算打造。”
丞相子婴上前奏道:
“治粟内史的三